没有人见过鲜血君王,而他也未曾留下什么可悲可泣的史诗,这位半神就如被封锁的群星,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强,也知道他就藏在某处,偏偏没人亲眼见过。
事实上这点微弱存在也是经由血指之口流传,但无人敢描述他的外貌,只留下些模糊的形容词:
优雅的,强大的,无所不能的陛下。
基甸收缩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是否无所不能他尚不知道,但优雅和强大的确是感受到了,气势邪恶而凶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杀意更是强到难以形容,让人猜测这优雅之下到底屠杀了多少生灵。
怎么做?
感受到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息,基甸稍稍思考了一下,从立场而言,他现在就应该大喊一声‘净化邪恶’,然后无所畏惧的扑上去。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鲜血君王挑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出现,那就没有敌意,至少身边都是亲信,就不怕消息泄露。
‘邪恶也可以用来助力正义,这就是他们的价值。’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慢慢安静下来,跳下战马,行了个颔首礼:“陛下,贵安。”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将兵刃放开,战意沸腾的巴格莱姆扭头看去,震惊和失望交替从眼底闪过,最后已化成愤懑的憋屈。
基甸不想打,他也没道理去送死。
‘为了大义所以无视掉邪恶吗?真是虚伪到令人作呕。’
唐恩在冷笑,他其实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这群褪色者还知耻的话,就用全力杀光他们,就算逼得褪色者团结起来,那也先得向鲜血王朝复仇,就尽管找去吧。
但这么做并不完美,只要还存有战意,还残留使命,褪色者依旧可能成为葛孚雷的刀,给卡利亚平添数千名潜力无穷的敌人。
唐恩从未小看褪色者,因为其他人还有限制,而只要双指舍得下本钱,就能如火箭般提升褪色者的实力,甚至比卡利亚制造魔偶都快。
扯远了,他将心思回到眼前,用包含歉意的语气说道:“很遗憾,我蠢笨的手下给您造成了许多困扰,不过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抬起手,血雾在掌中聚集,凝结成一个血球来。
“这是他们的血与肉,拿走吧,随便你怎么处置。”
褪色者都露出厌恶的表情来,与这个极度邪恶的魔头站在一起真是浑身不舒服,基甸也咽了口唾沫,一边恶心,一边放松。
果然是血指出了意外,我就说他们没道理与圆桌厅堂作对。
聪明人都会从利益反推,所以他才想不通血指的背叛,再加上鲜血君王如此低姿态的道歉,他瞬间茅塞顿开。
因为幕后黑手如果真的是鲜血王朝,不仅与追求的利凂益相悖,来的更不是只有鲜血君王一个人,早就是十面埋伏了。
“您处置了就好,但我想知道,一个强横无比的血指又怎会把他弄丢?”
正戏来了,基甸全神贯注准备分析每一个字,这鲜血君王是真是假,马上就可以得出结论。
在‘百智爵士’面前说假话,那难度比杀了葛孚雷还大,好在鲜血王朝的神秘让唐恩握有主动权,对方没有情报,只能寻找逻辑漏洞。
而有逻辑的吹逼,他太懂了。
唐恩迟疑了片刻,叹息道:“这些事本不应该与你讲,但我也感受到了威胁,在解决这件事情上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我猜到了,鲜血王朝最重要的就是神秘,如果没有巨大威胁,您犯不着来见我。”基甸点点头,算是印证了第一个猜想,“就算出了篓子,谁也没法找鲜血王朝的麻烦,所以维克背后的人威胁到了您。”
哈哈哈,果然聪明人才会上当,换成个笨蛋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唐恩心里笑了起来,表面上却更加杀意鼎沸:“你真的很聪明,褪色者,我很高兴与一个智力超群的人谈话。”
“您谬赞了,我只是有些分析能力罢了。”基甸很谦虚,搞得其他褪色者们对视一眼,纷纷佩服起来。
不愧是百智爵士,早就想到了不惧者背后有人,获得了这位君王的赞赏。
唐恩依旧优雅,只是泛起了几分痛苦:“我为了‘母亲’默默发展了数千年,本想趁着交界地大乱,完成最终理想,所以才答应了与你合作,而一个强大的存在干扰了计划,让最得力的部下背叛了我。”
基甸没说话,鲜血王朝想干什么他早就猜出来了,那位‘母亲’毫无疑问是一位外神,而鲜血王朝是为了祂在猎取鲜血,至于背叛的部下,应该就是指的那个血指。
这很合理,也很符合逻辑,也很可能不是背叛,是早就安插在鲜血王朝的内应,但他关心的不是这个。
“您想说,咱们的敌人是另一位神祇,并且与我们双方的利益相悖?”基甸皱起了眉,这个结论很容易得出。
“当然是一位神祇,而且那一位你们都认识。”唐恩一字一顿,让人不自觉地专注起来,就连百智爵士也前倾着身。
“敢问是谁?”
“‘永恒女王’玛莉卡。”
“玛……怎么可能!”
不光是基甸,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这可是黄金树的‘神’,消灭鲜血王朝还在情理之中,可为什么要对付圆桌厅堂?
难道看不出计划成功,葛孚雷就赢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