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优秀的老阴比,基甸·奥夫尼尔会本能地怀疑一切,当然也质疑过鲜血君王的情报。
只是对方太强大,身份太神秘,情报也过于震撼,还能与他了解到的一些隐秘相互印证,便从逻辑上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还需要决定性的证据。
所以他让法姆桑克斯以命去试探,钓出‘黑剑’之后干脆亲口去问,而结果不出所料。
情报是真的,褪色者只不过是黄金树高层权力游戏的玩具罢了,我们的存在价值从一开始就被扭曲,这些王与神才是决定命运之人。
一瞬间,他感到无限的悲哀和遗憾,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现实主义者,他一直想重铸法环,终结乱世,但这个结果未免太残酷了。
如果玛莉卡是始作俑者,相当于神明自己造自己的反,褪色者只是棋子,又怎么可能成王,不,葛孚雷的归来基本已经斩断了成王之路,如果葛孚雷也是同盟,要烧了黄金树的话,那么大家连个荣华富贵都求不到。
‘普通褪色者永远成不了王,那只是大人物们编织的一场迷梦。’
百智爵士的心里颓丧至极,好在他性格沉稳,并没有表露出来,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黑剑的告诫。
古兰格看了眼这个褪色者英雄,他现在脑子很乱,也没心思去给对方做心理疏导,回忆着基甸的情报,又回头看向古龙的尸体。
不对啊,他的情报好像能佐证法姆桑克斯之死,也能佐证那条信息。
来自鲜血君王的情报有理有据,咋一听像是无边无际的吹牛,可落在尸体上又能回答自己的疑问。
一个强大血指背叛者,有了。玛莉卡麾下肯定有强大的黄金守卫,有了。
最关键的是那黑焰,作为知道某些隐秘的马利喀斯一愣,好像除了永恒女王,没人能将这些阵营不同的强者捏合在一起。
侧面都能够印证,但最关键的是法姆桑克斯的遗言,这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那么起源魔法师的气息又怎么回事,与之关联的唯有死亡吞噬者,等等,死亡吞噬者……
黑剑的瞳孔收缩着,他忽然想起来一个要命的情报:
葛瑞克、拉卡德的大卢恩都没了,偏偏他们都与死亡吞噬者有关,大量兵力蹲守神授塔已经很多年,至今都没有遇到偷猎者。
大卢恩不经过神授塔就无法展现出真正的力量,这是无上意志定下的规矩,就算外神也不可能用禁术强行使用,但玛莉卡作为曾经的代言人可以!
莫非真的是她,永恒女王即死亡吞噬者的终点,回收交界地一切的力量实现阴谋?
不可能,她已经为罪行付出了代价,绝无东山再起的道理,可她的能力……
马利喀斯很了解这位‘姐姐’的能力,完事皆有可能,谁敢保证她没有留下后手什么的。
他不想承认,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想来想去,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其他的解释,整个人有些狂乱起来。
“大人,有苦恼的事,我可以帮忙分析。”基甸开口道。
“我说过,不要去追寻隐秘!”黑剑横他一眼,已带上了狂暴杀意,但他强忍着没动手。
心乱如麻,他已经顾不上对付拉塔恩了。
不行,我得验证一下这是不是真的,立刻!
“鲜血君王的下落你知道吗?”
“在下当然不知道。”
“该死,他从哪里得到的情报,难不成是那个血指叛徒告诉他的?”马利喀斯自言自语,按理来说,这位神秘半神不应该知道这些秘密才对,又谈何脑洞大开编故事。
我得立刻找到他,如果找不到,就去找双指。
马利喀斯隐隐有些着急,转身就走,然而刚走出几步,百智爵士便将他叫住。
“大人,咱们的计划怎么办?”
马利喀斯脚步稍顿,却头也不回的说道:“立刻暂停,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去把褪色者稳住,对了,那个维克必须留活口!”
话音渐行渐远,当最后一个字钻进基甸的耳朵里,那雄壮的背影已消失在视野之中。
褪色者面面相觑,当猎人们也开始如潮水褪去,巴格莱姆才忍不住说道:“他走了。”
“嗯,如我所料,玛莉卡如果真的游**在交界地,咱们要做的事根本不重要。”基甸的脸上泛着自嘲,谁会去管一群工具怎么想呢。
“那咱们还要继续吗?我忽然觉得维克的话有些道理了,如果使命只是一场阴谋,不如好好活下去。”
“堂堂白狼战鬼也失去了斗志?”
“不,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有些不甘心。”巴格莱姆呼出一口白烟,当真相确认,他的心就跟这寒冬一样,拔凉拔凉的。
“我也不甘心,但咱们还是得走下去,你觉得成王之路已断?”
“不然呢,葛孚雷明显是钦定的艾尔登之王,咱们就走个过场罢了。”
“错了,且不提葛孚雷本身就与玛莉卡阴谋有关系,双指只是想利用他的力量稳定局势,就他的敌人,卡利亚也很强,所谓王者,并非不死的啊。”基甸望着连绵群山,镇定、理智而又充满了希望,好像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走吧,让这些大人物自己斗来斗去吧,咱们继续计划,无论未来走向何方,把褪色者团结起来总归是没错的。”
其余的圆桌英雄对视了一眼,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从信仰上来说,这是永不放弃,从利益上而言,如果没有使命,没有双指的支持,圆桌厅堂凭什么占据史东薇尔,拥有分配一切的权力?
而这,才是不甘心的关键所在,这个秘密,绝不能泄露出去。
……
唐恩藏身的地方并不远,从山头就能望见一些模糊人影正在峡谷里穿梭,那些都是四下搜索的猎人,希望能找到玛莉卡手下的蛛丝马迹。
哼哼,你们找得到那才见鬼了。
唐恩笑了一声,就算找到也无所谓,大不了多给玛莉卡扣几个黑锅而已,而且作为一个诚实守信的人,唐恩从未觉得自己在编故事骗人。
自己无论是娶梅丽娜还是菈妮,都可以叫玛莉卡一声岳母,作为女婿,替岳母分担点事难道不应该。
玛莉卡不是要宰了艾尔登之兽,挣脱无上意志的束缚吗?巧了,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我还是那个诚实守信的男人。
“计划很顺利呢,唐恩先生。”托丽娜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头上还戴了顶野花编织的头冠。
“你待的很无聊?”
“有点,您太聪明了,许多事情不用我操心,自己就能做的很好,闲下来之后就有些无聊。”女孩打了个哈欠,她只提出了个大致方向,唐恩执行起来比她想象中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