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大剑捅进了翅膀,贝纳尔如艺术品般的银甲已被溶解的破败不堪,可他依旧骑在大古龙的身上,扬起头,拼了命似的撞向对方的脑袋。
咚!咚!咚!
沉闷的声响不断,一人一龙撞得头破血流,明明是半神级的强者却像小混混似的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古龙也反应过来,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做。
是去支援,还是去巨塔解决另一个?
在这电光火石之中,兰斯桑克斯最先反应过来,她意识到这个褪色者的使命,也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们都去帮忙,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他,我先去巨塔支援!”
话音未落,她已展开翅膀,如箭一般飞向了远方高塔。
古龙之间是平等的,一片混乱之中有龙拿了主意,其余古龙便下意识的执行,就那么几秒之间,贝纳尔的身影已经被吞没。
赤雷长鞭将他整个人抽到半空中,缚雷利爪撕破了厚重的盔甲,塞罗桑克斯的电浆球更是将他炸的在地面翻滚,可一眨眼,这个褪色者又站了起来。
盔甲残破的不成样子,露出焦黑的肌肉,他以剑拄地,金色发辫随风而动,有些僵硬的抬起头来。
满目都是飞龙,那些兽人和失乡骑士竟然都挤不进来,而数个半龙半人的怪物正展翼冲来,像是要将最近的愤怒和憋屈发泄在自己身上。
恍惚间,他像是看到了初见时的拉卡德,这位司法官迎着夕阳,指向远方的黄金树。
“世人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亵渎,只当我们因为野心,要篡夺那个王座。”半神笑了,笑的憨厚而朴实,泛着几许不被理解的无奈,“正因为不想被命运束缚,成为这场无聊游戏的棋子,正因为作为少数清醒之人,要去戳穿这持续无数年的闹剧,去追寻崇高的自由,自我以下——”
风暴中央的贝纳尔张开了嘴,像是与那位英雄的语气同步,嘶吼道:
“因清醒而叛律,为自由而亵渎,自我以下,付出所有的勇气与力量,向那残酷的命运开战!”
他冲了起来,以一人迎向数也数不清的狂潮,迎向那狰狞的赤雷、刀锋和利爪,熔岩浮现在体表,就像是一个愤怒的火人,泛着咆哮的怒吼。
“至死方休!”
轰隆隆!
飞在空中的兰斯桑克斯被气流掀了个踉跄,有些震惊的扭过头去,只见天空之城中央盛开了一朵熔岩之花,更像是火山愤怒的喷发。
那个褪色者将自己化作火山,以所有的生命力爆炸开来,这杀不死古龙,却足够让它们陷入混乱,几分钟之内都无法回过神来。
人类,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就算在交界地呆了那么多年,兰斯桑克斯依旧无法理解贝纳尔的做法,你和唐恩也不算太熟啊侴,为了一种可能性,连命都可以不要?
但很快她就懂了,她看到守护者之塔忽然被炸开一个缺口,抱在一起的两人坠向大地,马库斯的胸口擦着长刀,疯狂的唐恩正抡起拳头,将黄金守卫的头盔砸扁,砸裂。
无论是让龙族避免灭亡的命运,还是亵渎那颗黄金树,这两条路都很难,就像行走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但这条黑暗的独行之路突然出现了一个同行者。
他走在了前方,用一篇篇史诗谱写着奇迹。渐渐地,他的背影就成为这无光之路的唯一光芒,只要有希望,哪怕豁出性命成为垫脚石,也要将他推着向前,而累累尸骨堆积起来,他终将去往道路的尽头。
原来,我们是一类人啊。
兰斯桑克斯笑了,终于理解这素昧蒙面的褪色者,倾听着尚在回**中的闷响,她恢复了庞大龙躯,从天空向下俯冲,复述着褪色者的咆哮。
“自我以下,为了去往这条路的尽头,我将向残酷的命运开战。”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