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过揉着脸上面具说。
“不怕!”
老人略显意外的说,老人觉得,南过更该在意自己为什么会让他去亲一个陌生女人,但他却对那个坊主的情况不问半句,“如果我得知你没有去亲过她,我就毁掉一株连城蕨,然后告诉我那东家说,是你做的!”
南过傻笑起来,表示他才不信老人会那么干。
老人也笑了,从怀中又拿出了个荷包说:“穷家富路,这点盘缠你带上吧,让你撑到西北是绝对不够,但好歹能叫你吃两天饱饭。
算我借你的,我可要记双倍的利息。”
南过毫不矫情,接过钱来揣进了怀里,“这一去我要是还能活着回来,一定还您十倍。”
老人拄着拐杖把南过送出门口,这萍水相逢的一老一少并没如何不舍难离,只淡淡的一声招呼,南过就走了,老人也没有在门口驻足多久便返身回了院子。
种子的效力当真霸道,南过只觉得全身轻快,跑起来猛的纵身一跳便能两三丈远。
寻到在山间一处清泉,他在倒影中看到自己的脸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这张面具也确实是个好东西,南过明明将自己的眼罩也敷在了面具里面,可泉影中那个戴着眼罩的茶须大汗丝毫不露破绽,如果不亲自用手摸一下,本根本看不出那眼罩是被覆在面具之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或者该说是,拿了人家的手短,南过在临近晌午时走出大山,就真的进了城。
榭鼎是个小城,城门口只有两个打盹的守城兵,进出城门的行人也无需缴纳入城税。
不得不说,城门口张贴的通缉令真的有些让南过想要骂娘,旁边几张通缉告示上所画的人头像一个比一个潦草,失真严重,根本比对不出人犯的真实样貌,独独轮到南过那张通缉令时,人像被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而且和南过本人有着九分形似七分神似,如此逼真的画像,别说是憨子,就是牵条狗来看一眼,也能在人堆里把南过找出来。
走在大街上,南过有些饿了,明明才刚吃过早饭不久,可现在肠胃里好像什么都没剩下,空空如也。
“兄弟!
通杀赌坊怎么走?”
南过朝路边一个摊桌上丢了几个铜子,信手就抓了两个新出锅的油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摊主抬头一看南过的穿着,立刻变得十分警醒,连忙数了一下桌上的油饼数量,越数越觉得少的油饼不止两个。
南过几口就吃完了饼,他吮着手指上的油星,带了一丝不快的嚷:“通杀赌坊怎么走!”
“嚷什么!”
摊主敲了敲炸饼的长杆,厌烦的说道,“沿街直行,看见高门楼向东走就到了。
都穷成这样了还找赌坊,迟早输得被人剁了手!”
南过淡漠一笑,对摊主的话也不加理会,大咧咧的朝前走去。
对于老人让自己去做的那件荒唐事情,南过真的没有想太多,反正无非就是打算利用自己搞出一些轰动的事迹,来掩盖他想做的另外的事情,简而言之也就是声东击西那一套把戏。
南过觉得自己脑子不够聪明,想太多了也没什么用,老人这几天待自己不错,为了他去耍一回流氓也是心甘情愿。
穿过斜街复行百余步,南过顺利的找到了通杀赌坊。
这间赌坊的规模不算小,隔着门上那扇印着赌字的宽大遮帘,能听到里面鼎沸的嘈杂。
南过迈步走入,门口两个身形彪悍的打手对他理也不理,以南过现在的行头,想进茶楼酒肆一定会被人轰出来,可唯独赌坊不会拒绝这种穿戴的人。
走进大堂,南过发现里面赌博的种类五花八门,不光有牌九、押宝、马吊、弹棋和花会,透过后堂的门窗看去,宽敞的后院里还有斗虫、斗鸡、斗鹌鹑,甚至还有撞羊和跑狗,那里挤挤挨挨人头攒动,时不时就爆发出一阵闹哄哄的呼喊。
赌坊里实在吵得厉害,南过只转了一圈就心烦的要命。
大堂里并没有半个女人,他可没打算过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于是便不声不响的挤进人团,将大堂中心那张四仞长短的押宝赌桌一脚踹翻。
摇晃着骰盅的癞头荷官正将“买定离手”唱得兴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飞起的赌桌压倒在了地上。
四周赌鬼们马上退避开来,有两个瘦小汉子飞快的俯下身去抢地上的钱。
前后院的打手们蜂拥而至,一批人堵住大门,另一批人直接朝着南过围了上来。
这些打手二话不说,直接向南过砸来了拳头,在赌坊里闹事,一般都是直接暴打一顿之后扔到街上,根本不需问出什么青红皂白。
南过没等到这些拳头近身,便提起面前一个打手的衣襟,像舞动巨锤那样在前后周身抡砸了一圈,刺啦一声布帛开裂,南过手中的打手一脸无辜的飞了出去,与身后两个汉字撞个满怀。
其他几个打手见状后不敢轻易上前,只是不远不近的围着他打转。
南过俯身抄起刚刚踹翻的赌桌单手举过头顶,然后轰隆一声抡在地上摔得粉碎。
僵在一旁的赌徒们哄的一声骚乱起来,有的跑去了后院,有的慌忙从临街的门窗中遁走,守着大门的打手们根本无从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