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哄堂大笑,谁都没想到南过的实力这么不堪,刚刚他还如狼似虎,现在却被坊主打得就像一条落水狗。
断尾蛟一抖手间,精刀仍是拖在地上,她抬手指着南过厌恶的说道:“快,把身上能脱得全脱下来,若是沾了血,你那件破落的衣衫就更加不值钱了!”
南过觉得胸腔一阵闷疼,虽没有伤到筋骨,但也淤阻了气血。
因为能够预判出自己会遭受攻击的部位,他前后两次都已经发力绷紧胸口肌肉,他引以为能的蛮横力量,同样也给他身体提供着不俗的防御,可即便是这样,那个断尾蛟的精刀只是撞来两次,就把自己打得步步败退。
对这种角度刁钻且狠且准的攻击,要是换做旁人,恐怕被直接打死了也没什么奇怪。
“你特么有两下子!”
南过说道,伸手又去摸供龛上的点心。
断尾蛟再也沉不下心思顾念什么,缓步朝南过逼近,“你这汉子倒是有种,我榭鼎城断尾蛟龙说句话,还从没有人敢忤逆半个字。
老子这就斩了你的根扔去喂狗,看你还能硬到几时!”
话音未落,琥珀石的刀柄如同流星赶月,朝着南过的头顶瞬闪而至,南过猛的转头一个侧身,就那么躲开了攻势。
南过看明白了断尾蛟的套路,伸手去封挡招架的话,刀柄总是像个活物般的巧妙绕过阻碍,更加上自己现在视物的眼睛只有一只,判断起细微的长短距离非常吃力,所以这一次他也不再那么托大,放弃了徒手抵抗的打算。
断尾蛟的精刀一击不中,顺势轮转一周蓄力更甚,兜头盖顶对着南过砸去。
南过看准空当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来近身肉搏能抵消她抡刀的距离优势,二来便于寻找机会,亲完就跑。
只是一个老不正经的在戏耍自己而已,犯不着耽误太久。
两个人近在咫尺相视而立,断尾蛟却突然邪魅一笑,那抹笑容中带着无尽的狠辣。
只见她翻手一勾,攻出去的精刀被铁链牵扯而翻转,鞘中那柄精刀刷的一下,反旋而归,刃身精芒寒光璀璨,恰似一泓秋水,寒森森晶莹莹,剔透玲珑。
南过只觉得后勃颈一抹寒意迫近,下意识的缩下了头。
断尾蛟纤臂轻抬,回斩的精刀便握在手里,她又毫不停顿的翻手向下方斩去。
间不容发,眼见着利刃斜劈而下,南过这时的反应也就纯粹是出于本能,缩颈埋头让过了刀锋,信手一记短促有力的刺拳朝断尾蛟胸口打去,但毕竟手臂远不及精刀长度,这一拳也只是打在距离断尾蛟身体半步之遥的空处。
拳风掠过,断尾蛟被这股蛮横的罡气推得向后滑脱而去,她用刀刃钉在地上站稳脚步,噗地一声吐了口血,胸口衣襟被震散了两枚扣子,如雪的肌肤破衣而出,那两团浑圆的妙物险些一露到底,任谁看了都要血脉喷张。
南过吞了下口水,然后又看向了身侧的供龛,没想到现在越是运用力气,就越是饿的厉害。
断尾蛟抹去嘴角血迹,然后扔掉了缠在腕上的铁链,她对着身旁人打了个响指,待到一个赌坊伙计走近之后,她摘下头上那顶宽缘帽,放在了那人手里。
看到断尾蛟做了这样的举动,整间赌坊中所有的打手和赌徒们,都开始惊慌失措夺路而逃。
之所以被人称为断尾蛟,是说她发起狂来如同一头断了尾巴的深海蛟龙,海中蛟龙本就已经足够强大凶悍,受了重伤的蛟龙,不仅会暴躁疯狂,更会对敌手搏命到底不死不休。
南过吃光了点心,又拿起供碟来舔了下,然后双手合十,对着神龛中持刀立马的武神像拜了两拜。
断尾蛟呼的一挥手中精刀,凌厉的刀罡好似斩断了虚空般摧枯拉朽,临近的桌椅被轰得粉碎,地面上裂解出一道长痕。
“那独眼的,你想被斩成几段?”
她剁了下脚,对着南过语气平淡的问道。
在她眼中,南过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南过没有回应,他仍是打算着速战速决,于是毫无征兆的拖起身后一只百斤不止的陶土花坛,朝着断尾蛟的头上掷去。
断尾蛟手起刀落,将花坛劈得碎裂开来,但当阻碍视线的花坛碎片散开之后,却见南过已经乘乱冲到了她的身前。
南过一脚踩向下劈而去的刀背,两只大手就朝着她的头颅抓了过来。
断尾蛟丝毫不乱,手中精刀不及回撤,她便横过右肩虚踮半步,使出一记铁山靠,以肩头对准南过的心口,使足力气冲撞了上去。
如果被撞的不是南过,绝对会被直接撞出个倒仰,甚至撞碎了胸骨。
但南过的力气实在是太过于惊人,绝非普通人能够轻易撼动。
断尾蛟这记铁山靠没有收到任何成效,反而将自己的脸凑近了南过。
“机会来了!”
南过心头暗庆,他对着断尾蛟粉嫩脸颊嘟起嘴唇的同时,又用余光检查了下自己原定的逃跑路线,很好,大门那里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