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奥!”
看着漫天流矢,南过赶忙丢开树干,一边将手插进布袋,一边飞快用双脚在地面上倒错拖蹭。
“都躲在我身后!”
南过取出半扇门板大小的墨玉盾牌,朝着美玉和倾城大喊。
此刻在他身前半步之遥的土地上,近百根红花藤蔓破土而出,纠结缠绕勾连闭合,形成了一面藤蔓壁垒。
箭雨连绵呼啸而至,如海浪扑叠,数之不尽的箭镞被红花藤蔓遮挡住了大半,其余箭矢洞穿障碍袭向后方的三人,纷纷又都被墨玉盾牌挡了下来。
南过继续倒错着脚步,将藤蔓加厚几层,第二波箭雨一如潮涌般汹汹而来,破空音爆之声盈耳不绝,藤蔓中哔哔啵啵,玉盾上叮当作响。
时过少顷,大概是那些人的箭支均已耗尽,一时间不再有人开弓上弦。
身后的倾城突然伸手拍了下南过的肩膀,南过不耐烦的将头靠向后方问:“干嘛?”
说来也巧,一支黑翎羽箭从三个人的左侧射来,悄无声息,令人防不胜防,如果不是南过向后方仰了下头,疾驰无声的利箭刚好可以攮穿他的咽喉。
察觉到快如闪电的黑翎羽箭在喉咙前方一掠而过,箭尾黑翎扫过颈上皮肤,南过吓得抬头纹都开了。
“那些都是什么?”
倾城在南过身后探头,看着交织缠绕的众多藤蔓惊奇问道。
南过警惕的向左方寻望,因为左眼视野缺失,那里是他的视觉盲区,可张望了半天,一览无余的平地上并不像是有人潜伏藏匿的样子。
“那是我从别人身上盖特来的新技能,可以用来防身以及维护世界和平,相当实用,就是有点费鞋。”
南过无心详细解释,刚刚那一箭实在将他吓得不轻,那支羽箭无声无息,诡秘而致命。
猛然间他似乎想通了什么,急忙忙转头向自己的右方看去。
果不其然,又一支黑翎羽箭从他的右方疾射而来,仍是直取他的咽喉。
呯的一声,南过举盾避下了这一箭,来箭的力道极大,以南过的膂力都被震得手臂一麻。
黑翎羽箭余势尽衰,弹在空中翻转两周后,居然虚化成一屡黑烟,消失不见。
“斗气?”
南过暗自摇头,武修之人突破小成,便能提聚周身斗气,他觉得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偷袭的黑翎羽箭应该是武体术士施展出的神通。
“你们两个藏好了!”
南过对着身后招呼一声,然后双脚扭转,身前那片红花藤蔓嚯的一下竞相开散,就像打开了一扇大门。
南过想见识一下,这个武体外放究竟是怎么个放法。
只见那边为首的银铠老者,此刻正发力拉开一张铁弓,空空如也的弓弦上,一团黑芒赫然凝结成了一支黑翎羽箭,老者“铮”的一声放弦,黑翎羽箭便朝着斜上空疾射而去。
“次奥,那老家伙近视眼吧!
我明明站在这里,他瞄的是我吗?”
南过还在暗自腹诽,天上那支箭却以万般刁钻的弧度刺了下来,势若奔雷,直取他眉心,只不过又是被他及时用墨玉盾牌挡下了。
南过现在有些眼馋,其实他也十分喜欢使用弓箭,怎奈布袋中的那张银丝宝雕弓张力惊人,射出普通箭支时南过需要格外小心,根本不能使出全力,否则的话,箭镞在尚未射出时,便会直接在弓弦上崩毁。
看来那张弓就该配合着这种器形的武体外放来使用,千步之内便可定人生死,光是想想都觉得霸气。
“我说,他舅老爷,您还有完没完啊,难道你还嫌自己剩的牙太多了吗!”
南过扯着脖子对那边喊道。
七爷一听这话,老脸怒红,头上青筋绽起,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昨天被这茶须汉子打了脸,今天又被他当着众人揭了短,老人家混迹大半辈子,还是头一遭碰上这么不厚道的家伙。
他想拿开手帕还两句嘴,但又怕自己说话含糊不清,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笑柄,也就只好生忍硬捱到底,反正自己搬来了老相识银甲神箭,那汉子迟早会被射成渔网。
银铠老者放下手中的沉重铁弓,侧身对着七爷大声问询道:“老七,你是想让我给他留口气,还是直接弄死?”
“留活口!
一定要留得活口!”
七爷愤愤说道,却仍是说话漏风吐字不清,他看到银铠老者眼光中的一抹戏谑,便低声继续道:“我折了面子是小,主要是得给我那甥外孙一个交代,我一直教导那孩子要低调、低调,这回可好,整整比别人低了半截儿!”
实在是含糊不清,银铠老者连猜带蒙的将话听了去,便再次擎起了手中铁弓,展臂扯弦,两只黑翎羽箭极速凝结,铮的一声绝空而去,旁人只闻弦动,却听不到半声箭鸣。
这两箭的射速奇快,半途中陡然改了轨迹,左右分离,勾画出两条陡峭的弧线,在南过的两侧刹那间迫近。
南过向后跃身躲避,谁知两支羽箭居然奇异的在他面前对撞在一起,两镞相抵分毫不爽,形如霓虹幻彩,就那么汇聚成一支七彩长翎的华丽箭矢,尾羽华彩刺目,箭首锐利森然,以龙虎之势射向南过的胸口,咚的一声被及时调整的盾牌所防御,可这支长箭却威势不减,硬生生撼着南过整个身体向后退出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