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罗戾赶忙去搀扶南过。
“切莫妄动!”
白戴婆婆对罗戾喝令一声,然后疾步走到南过身边,“小畜生,是哪里疼,用手指给我看!”
南过已经汗透了衣衫,他颤巍巍的抬起手来,指了下疼痛难当的后脑海。
白戴婆婆从桌上取过一杯清水来,直接淋到了南过的头上。
“滋”的一声,这杯清水就像泼在了烧红的火炭中一样,在南过后颈上蒸腾起了热气。
透过湿热的白雾,南过的后脑上赫然浮现出一只杯口大小的红色烙印,暗红色的光晕流转,就像一抹浓重的血迹,满是古奥晦涩又难辨究竟的奇异字符。
蒸汽散尽,那枚血红色的烙印也随之消失。
“婆婆,那是什么,也是印纹吗?”
罗戾惊疑的问。
“大手法,这是翻手间施展出的神通,力度拿捏得分毫不爽,力弱一分则烙印难以成形,力重一分,则会将人直接致残致死。
小畜生,你的际遇,我算是大概了解了。”
白戴婆婆放下水杯,脸色阴沉的无奈说道。
罗戾看着仍旧痛苦不堪的南过,急切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
您能否帮他破解?”
白戴婆婆长叹一声,落坐在身后的长椅上,面色郑重的说道:“那是个标记烙印,修为高深的巫女,会用这种手法来标记自己想找到的某人或某物。”
罗戾俯下身扶住南过的身体,对白戴婆婆说道:“那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难道这烙印还会定时发作?”
白戴婆婆皱起了眉梢,“即是术法通天之人,也不可能让一个术式永远有效,如果想令一个术式作用持久,要么,就是定期的补充术力,循环往复;要么,就是让术式休眠,再通过某种特定的诱因来触发,细水长流。
依我看来,他被施加的是一个休眠类触发型标记烙印。”
南过一把推开了罗戾,然后竭力使自己恢复平静,听了白戴婆婆的话,他对那个巫魔简直要恨入骨髓了,这和在自家的牛羊牲口身上烙下印记又有什么不同。
“次奥!”
南过疼得有些眼花,后颈枕骨上一阵痛楚来袭,让他恨不能直接将头上那块皮骨挖出来。
看着他浑身战栗痛不欲生,罗戾焦急的问道:“婆婆,您既然对这烙印如此清楚,一定有破解之法对不对?”
白戴婆婆抵着前额,“即使我可以破解,也决不能轻易动它!”
“这又是为什么?”
罗戾不解的问道。
“若是没有猜错,烙下烙印的该是一位大成巫女。
这个烙印如若被人强行破解,那巫女立时便会洞悉,为了防止这小畜生逃离掌控,她一定会尽快的追到这里。
真要是只来一人,我与城中的水惊弓、火雁山两大供奉联手,倒也有一搏之力,只怕她呼朋引伴大举来犯,彼攻我守,不管是胜是负,这座城也难以保留。”
白戴婆婆毫无波澜的说道。
“那该如何?
这样看着他煎熬,也不是办法!”
罗戾说道。
“别无他法,烙印距离脑子太过接近,即使你将他打晕,他也会立即疼醒过来。”
白戴婆婆用指头在自己额头上轻轻的敲打着,一下一下,就像是她思考的频率。
片刻之后,她对着南过说道:“小子,那个触发烙印的诱因,有可能是你看到的一个图形,听到的一种声调,嗅到的一股气味,或是回忆中的一个印象,你现在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头脑思维放空。”
虽然南过不够聪明,但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线索,即使再蠢也该猜到那个所谓的诱因是什么了,那其实就是巫魔本身,每次南过想到那个遍身黑瘴眼露红光的身影,头上的烙印都会立即发作。
只不过人的思维就是这样奇怪,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象某样东西时,那个东西的影像偏偏会在头脑中越发清晰。
“想想别的,想想别的!”
南过用力在头上拍了两巴掌,大声的告诫自己。
于是他便在十分有限的阅历中极速穿梭起来,看似人畜无害的三伦,西南的神威将军,神秘的美玉和倾城,赶路中的那一个梦,女汉子断尾蛟,深山中的寐公,会遁地的贲槡,和贲槡那个漂亮的小主人,以及杀掉了那孩子的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