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过有点怒了,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人耍,“不对,有没有玉玺先不说,为什么是子爵?
大厉的爵制中哪里会有子爵,子爵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四等子爵,你们到底把我当成怎样的脑残在糊弄啊!”
“爵位制度中确实还没有,所以才给你特批了一个!”
美玉说道。
“特批也该向上特批啊,哪有向下特批的道理!”
南过说道。
“你一不是开国功臣,二不是皇亲外戚,想直接封个伯爵实在扎眼。
你就认便宜吧,要我说,给你个四等男爵都嫌多。”
美玉说道。
“又不是我上赶着伸手要的,看你们抠抠搜搜的德行,还指望让我给你们卖命!”
南过说道。
三伦望了一眼屏风之后的金宁公主,这位殿下神态平和,对南过如此大不敬的言语仍是置若罔闻。
他将手中的诰券凑近鼻子嗅了嗅,然后用指头小心的在纸页本应加盖玉玺的地方摩挲了一下。
“是暗隐粉吗?
加盖玉玺的丹砂中掺杂了暗隐粉吧!
想让玉印再次显形,是该用水浸泡,还是用火烘烤?”
三伦对着美玉问道。
此时美玉正和南过吵得起劲,听到三伦的问询,便放开南过的袖子说道:“都不用,王上所用的丹砂确实被我们动了些手脚,不过一个月后便会自动失效。”
美玉看着三伦,她觉得有这个人在场,好多事情都不能忽悠人了。
“还真是对我防备得滴水不漏啊!”
南过看着那一纸诰券,忽然间冷静了下来,他本就不是个复杂的人,何必还要硬着头皮去名利网中钻营。
“这件事实在不算小,容我回家考虑考虑。
你们肯定还有许多不方便让我听到的话要讲,慢慢聊吧。”
说罢,他便真的迈步离开了大堂。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倾城抓了抓自己的脖子,也不知是在向谁发问,“他到底会不会答应?”
美玉与三伦几乎同时的说了一句:“悬了!”
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南过将双手插进腰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信步游走。
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并不热衷于功名利禄,也无所谓能否抹除身上的罪名,至于铲恶锄奸保家卫国之类的噱头对他来说就更是无稽。
他之所以这样无欲无求,或者说,他之所以对待自己的生活如此的消极与惫懒,原因很简单,这就像他此刻漫无目的的散步一般,因为不知道目标在哪里,所以也就不很在乎该走哪一条路。
偶然间,他看到火供奉正站在前方一动不动的仰头望天。
这个供奉平时很健谈,而且聊起天来也很有趣,南过一直对他不怎么反感。
所以走到近前时,南过抬手对他打了个招呼,但老爷子却很意外的没有理他,仍是那么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天空。
南过也凑在他身边,仔细的对着湛蓝的天顶一阵远眺,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他打了个喷嚏之后便不再看了。
火供奉还是不理人,南过擤了把鼻涕,在他身上蹭蹭手之后便继续漫步前行。
又转了几圈,他远远的发现大淑出现在前方的大街上,和大淑走在一起的,却是三伦买回来的那个名为暮尔的勾栏花魁。
那两个人像是也在沿街散步,大淑似乎成了暮尔的向导,对其介绍着沿途所见,可是暮尔却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每每听了大淑的讲解,只是应付了事的笑笑,算作回应。
为了防止被她们发现,南过躲在了一个青菜摊的后面,他想不明白,大淑与暮尔怎么这么快就撞到了一起。
“难道大淑准备找机会下手,把那外国人解决掉吗?
三伦啊三伦,你就造孽吧,明知道大淑心里有你,却还不把话说清楚,然后又跑出去乱搞。”
南过一阵腹诽,想到激愤处,信手打烂了手边的青菜。
时间过了不久,当提着一捆烂菜的南过准备悄悄跟上大淑她们的时候,白戴婆婆的身影在前面出现了。
南过知道,老太太很少在白天上街,所以她出现在那里,不免让人感到有些奇怪。
白戴婆婆今天的脸色很阴沉,一双冷冰冰的眸子,遥望着长街尽头的大淑与暮尔,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人,她才垂着头转过身去,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