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怪就怪在肥猪已经挑明了他对南过的恨之入骨,那句“谁若杀了你那才叫为国分忧为民除害”,简直就像是在说,“不论这个人被谁杀了,也不会有人追究责难”。
这样一想的话,肥猪的所图就很值得这些老囚犯们好好思量一番了。
“这样说来,壮哥,你说说肥猪到底是想怎样?”
有人想不明白,就直接向那个粗糙声音的人请教起来。
“想想就能明白,肥猪就是想弄死他。”
被称为壮哥的粗糙声音说道,“他说这小子杀了三百多人,无非是想说明两点,其一,他是被人栽赃的,那三百余人出了意外,各中隐情不能公诸于众,于是就抓了这小子做替罪羔羊,所以他入狱后才被人封了喉,无法与人对话透露内幕。
这种事并不鲜见,掌握了内幕秘闻之人,朝廷绝不会容其活命,但差人们杀他怕脏了手,将来有个一差二错容易受到牵连,便会唆使囚犯们暗地里动些手脚。”
壮哥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二,便是这小子当真有通天手段,但刚刚肥猪已经将人打给咱们看了,那小子手脚发软,若是身傍异能,定是被捉拿他归案的神捕在身上种下了禁制。
所以,咱们一干人等若是不能在一两天内将他弄残弄死,等他禁制消退之后,这牢房中所有人是死是活,就全凭他高兴了!”
听到壮哥的两种推测,昏暗的牢房中响起了一阵阵抽气声。
突然间,南过所在的这间牢笼内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壮哥,你挑明了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晌,壮哥没有再说什么,却发出了一声嗤笑。
他已经将各中厉害说明白了,同时也让南过听到了这些人对他的态度立场,与必须伤害他的迫不得已。
困兽犹斗,谁肯奉上大好头颅任人宰割,与南过同一牢房的囚犯们若是还想在今晚睡得安稳,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南过无声笑了起来,他今天算是开眼了,有些人根本无需亲自动手,耍耍嘴皮子就能摆布别人的生死。
时间在一点一滴缓慢流逝,偌大的牢房里再度恢复了死寂。
黑暗中,南过听到同一牢笼那些人的身后传出了细微的声响,估计那是有人在一点点的将墙壁上的小块岩石抽出来,四周真的太静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发不出声音的惨叫。
牢笼中那个苍老的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声“动手!”。
与此同时,南过的身前传出了一种钢铁栏杆被强大蛮力扭转变形的声响。
“咯噔咯噔”,“吱纽吱纽”。
牢笼中的几人正想合身扑上来,却硬生生被这种声音给吓住了,几个人僵硬的杵在原地止步不前。
南过用两根手肘卡在牢笼的栏杆上,然后利用肩膀与上臂的力量横向扩展,将身前栏杆撑得变了形,他既没有用双手来抓握,又没用双脚来凝聚力量,运用的只是后背与肩膀上的肌肉,因此手腕脚踝上的手印并没有发作。
栏杆的材质并非生铁,被严重扭曲了之后也没有出现断裂。
南过信步从扭扯开的栏杆中踏出牢笼,一步步向走道右侧的尽头赶去,他想看看那个声音粗糙的壮哥到底长什么样。
由于牢房中基本没什么光亮,黑暗中的囚犯们大多都还不知道南过这里出了什么状况,有几个心急的开始高声询问起来:“老不死的,你们将那新来的小子做妥了么?”
“老不死的,该着你们晦气,记得将血弄干净些,明日就说他是害病死的!”
这些声音渐渐平息了下去,因为他们看到了南过正在走道上踏步前行,这一幕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有些过于惊悚,联想到刚刚的金属扭折声,就能知道南过是如何走出的牢笼,这个人可以弯曲两指粗细的栏杆,就说明他也有能力轻松扭断别人的脖子。
眨眼间南过便来到了走道尽头,他大致数了一下,这间牢房中的牢笼一共十二间,走道两边各有六间,每一间都关着六至八个囚犯。
他站在走道尽头,没有急着去找出壮哥,而是抬头看了下岩石气窗之外的朦胧夜色。
那两只高高的窗子开得很小,体格再如何瘦弱的人也无法穿过,现在,那两片长条形的昏暗天空中,既没有月光,也没有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