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怪坑,三年前偶然被发掘到,当时有不少开矿的监犯进去之后就再也没能出来,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没几个人能说清。”
老不死的看到南过满脸疑惑,忙着解释道,“后来破伤峰上的医道世家闻讯后来了人,带着矢梓省臬台大人的手书,说是准许他们遣人来一同与卑塔开掘这个矿眼。”
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被囚犯们称做肥猪的那个监牢管教仓皇赶来,他面色难看,慌张的指使着一干囚犯去清理陷坑中塌陷的坑洞口,只是由于陷坑坍塌得程度过于严重,清理工作进展得十分缓慢。
肥猪显得焦急无比,他看着陷坑坐立不安,不时还要亲自上前用皮鞭抽打那些做工懈怠的囚犯,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急,就像个热锅里的螃蟹。
天日西斜,几批囚犯相互轮换着终于将巨大的陷坑掘出了一条通路,也将陷坑中央那个古怪的金属雕塑挖出了全貌,那是一尊三丈有余的怪物塑像,身躯伟岸,非兽非禽,梭形的头颅上雕有许多只圆眼,上半身类似人形,背后生有三对宽大翼翅,鳞羽森森密布,下半身应当长有下肢的部位却没有腿,而是九条古树般粗壮的触腕,上面满是吸盘,就像一头大得不成样子的深海墨鱼。
这尊雕塑的所有触腕肢体拱卫着一道虚门,门后是黑洞洞的一片虚无,透不出半点光亮来。
肥猪急不可待的向那道虚门走去,但他在半途中却突然停下脚步,不经意的回眸一瞥间,正巧让他看到了人丛中的南过。
“你们几人,随我一同进去!”
肥猪信手点指,对着南过与他身边的几人说道。
“管教大人,他刚刚扭了脚,行动不便!”
老不死的指了指南过,恭恭敬敬的对肥猪说道。
“那就把他拖进去!”
肥猪匆匆走入了虚门中,他的身影瞬间被漆黑所吞没。
“肥猪是铁了心想要咱们的命,这洞中有蹊跷,进去的囚犯没人能再活着出来。”
刀疤脸在南过身后嘀咕道。
见到南过这些囚犯踟蹰不前,后方走上来几个狱卒,一个个都阴沉着脸,行进间拨刀离鞘,看样子只要这些囚犯们还不进去,他们就会二话不说挥刀斩人。
有两个囚犯立时便朝逼上来的狱卒跪伏了下去,哀嚎着乞求活命,但面前的狱卒们毫无半分怜悯举刀就砍,两囚犯中一个猛的低头避过了刀锋,而另一个却被砍了个结实,险些被直接卸去了一条手臂,肩头上皮肉翻转血流如注,让他凄厉的哀嚎了起来。
南过捏紧拳头就想朝那几个狱卒冲过去,被老不死的一把拉住。
“箭楼上的弓手可一直瞄着咱们呢!”
老不死的压低声音对身边几人说道。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怎么办?”
秃子看了看南过,然后对老不死的问道。
眼见着狱卒手中明晃晃的钢刀近在眼前,老不死的也有些慌了,忙对几人说道:“还是进那怪坑吧,大家警醒着点,相互照应,或许还能搏来一线生机,即便是死了,也未必只有咱们几人枉死。”
刀疤脸恶狠狠的瞪圆了眼,闷声说道:“说得对,咱们进去找机会做了那头老肥猪,老子要死也让他来垫背!”
几人瞬间打定主意,一同向那道虚门迈步而去,但被砍伤的那个囚犯血流不止,光是站着都有些吃力,狱卒们冷血无情,见他无法走动,便打算将他直接杀掉了事,在这深牢大狱,人命比草贱,斩一个服苦役的死囚当真算不得什么能提上嘴的事情。
“别杀他,我替他去!”
在陷坑旁拥挤的人丛中,壮哥一瘸一拐的站了出来,他一直来到南过等人的身边,对着几个狱卒道,“这人进去也是累赘,还不如让我去。”
“啰嗦什么,还想要命的便快些滚进去!”
一个狱卒冷声道,他却又毫无征兆的转身出刀,将那奄奄一息的囚犯砍断了喉咙,死尸像只鸡一样扑腾了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你他娘的还算人吗!”
壮哥对着那名狱卒怒目而视,但还未等他做出进一步的举动,一支利箭破空射来,擦着他的鼻尖略过,深深楔入地面。
这是箭楼上的弓手准头欠佳射得偏了,而并非是手下留情存心示警。
壮哥也不再多言,跟着前面几人走进了那道虚门。
虚门之后的通道狭窄而阴暗,斜向着地下延展,几人入内便紧紧凑在一起,生怕突然间出现什么不测。
谨小慎微的前行了六七十步远,通道变得豁然开朗,几盏悬在路旁的冷灯将四周照亮,一块足有两层楼高的巨大石壁出现在众人眼前,土灰色的巨壁上雕凿着纹路交错的图案,既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一组图画,让人看得难明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