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认真的看着他,好像刚刚才留意到这个人身上有禁制力量,然后无奈说道:“看样子,那至少是中期印纹术士留下的印记,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破解。”
南过甩了甩手,被吸过血液的指头还是痛痒得很,他撇头对肥猪问道:“那你呢?”
肥猪看着南过,淡然说道:“我修的是奇术武体外放,除非那印记施加在我本人身上,否则我无能为力。”
南过无声的咧了下嘴,在心里骂自己真是白痴,即使他们有能力破解禁制也肯定不会承认,在目前的情形下,帮了敌人就是害了自己。
所以南过决定换个思路,晃着手里的墨玉花朵对少女说道:“你杀了那个肥猪,这朵花马上还你!”
在场所有人都僵立了片刻,他的这个要求,虽然让人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也很合情合理。
少女摇了摇头,给出了更加合情合理的回应,“管教大人奇术精绝,他就这么站着让我来杀,我也伤不得他分毫,况且我现在连护身的青灵丝都没了,又能杀得了谁。”
“那就宰了他儿子!”
壮哥紧跟着说道。
南过看着壮哥,带着一脸“还是你狠”的表情,不管是杀父之仇还是灭子之恨,这都比杀他本人来的更加绝户。
肥猪的儿子听到这话之后就慌了,他可亲眼见识过少女杀人的手段,以及她杀人时脸上带着的那种冰冷与漠然,杀一个人对她来说就像拔起路旁一根枯草般简单容易,更加重要的是,他明白南过手中的那株花对于这位三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苦守了三年,从幼女变成了少女,那是她穷尽心力培植而来的灵株,是无论如何也不容有失的至宝。
“那不可能!”
少女看了眼气定神闲的肥猪,不假思索的对南过说道,“我若杀掉千家这位公子,管教大人断了香火,行事便再也没了顾忌,绝对会在顷刻之间取了我的小命,那时候你们给不给我惊麒子都毫无意义,难道我还能指望自己化作幽魂将花带走不成?”
南过的脑子乱了,他觉得三方的关系有些荒唐,少女不能杀肥猪,肥猪不能杀自己,而自己的手中又只有能够制约少女的筹码,可在场六个人之中只有肥猪的威胁最大,这样想了一遍,才发现其实自己什么也没能掌握。
看着南过紧皱的眉头,壮哥也猜出了他的盘算,他们和对方这样僵持的话,时间拖得越久便会越发不利,因为终归还是会有下一批监牢狱卒进来查看情况,对方的人来的越多,他们这三个囚犯的生机也就越渺茫。
“你不该做这个恶人,干嘛要你选来选去!
咱们死了几个弟兄,不让他们赔条命出来说不过去,那就让他们自己选,他们要是不死一个人,你就直接把这朵小花吃掉算了,看他们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定是了不得的好东西,以人血滋养出来的药草的确血腥了点,但绝不可能是什么毒物,吃不坏人的。”
壮哥对着南过说道,虽然是对着南过说话,可这话是说给谁听的,花田两端这几个人自然都心中有数。
这下又轮到少女眉头紧蹙了,正如她先前所说的,她不能去杀肥猪,也不敢去杀肥猪的儿子,所以她觉得很棘手,她暗暗拧着自己素白色的裙角,飞快在头脑中想着打破僵局的办法。
“这样吧!”
她看着南过说道,“你们肯定终生无法离开卑塔,所以给你们任何好处你们也会觉得不切实际。
但在卑塔外面,一定还有令你们牵挂的人,只要是人,总是难以摆脱伤病苦痛。
我是破伤峰医道世家子孙,我以家族名义向你们许诺,只要将那株惊麒子还给我,破伤峰会无条件的为你们所指定的人诊治一次,这许诺,你们三个人人有份。”
少女淡笑着点点头,显然对自己这个急中生智想到的对策很满意。
破伤峰久负盛名,厉境之内尽人皆知,对于自己如此慷慨的许诺,她不信对面那三个下贱胚子不动心。
“我是个老绝户,家里人早死光了!”
老不死的低声说道。
他虽然说得干脆,但话里明显带着讨价还价的意味。
就在这时,一杆寒铁长枪自南过脚下的土层中透地而出,锐利枪头朝着南过拈花的那只手臂急速刺来,当南过发觉这出其不意的攻击之后,再想规避已经来不及了,寒铁长枪会洞穿他的小臂,搞不好这只右手都会被齐腕削断。
但就在森寒的枪头即将刺入手臂皮肉那一刻,南过这条手臂上的几块肌肉都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从而令手臂抽搐着向内侧摆动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抽搐刚巧让手臂躲开了长枪突刺,但也瞬间触发了手腕上的禁制印纹。
长枪洞穿衣袖,贴着他手臂上的油皮一掠而过,然后于半空中消失不见。
惊魂初定,南过却发现老不死的正趁机伸手来抢他手里那株花,南过因为手脚上禁制的突然激发,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下一步反应,甚至连攥紧拳头这种细微的举动都非常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