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里的三家人都得罪了,就这么想死?”
南过偏着头,对老不死的疑惑问道。
老不死的喘着粗气,本想等自己将这口气喘得匀了,就对南过说两句话,交代一些事情,然后再坦然赴死。
可这时候,跌坐在地上的少女突然从自己腰间抓了一把红沙,用力向着老不死的洒了过来。
那一把砂砾脱手之后便急速的由红转黑,分化成更加细密的一捧沙尘,这股黑烟打在老不死的身上脸上,接触到的肌肤迅速开始溃烂腐化。
“啊!”
老不死的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头脸上的皮肤脓水四溢,简直就像一个被高温熔化的蜡雕。
少女握着自己腰间的两只药囊,怨愤无比的看着老不死的,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来杀自己。
但这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自己并没受到什么损伤,而那个老家伙会这样继续惨叫整整一个时辰,或者更久。
然后坐在地上的少女又将仇恨的目光投向南过,但也只是那么盯了片刻就转过了头。
既然认定南过做事没有底线,她就不会在没把握一击致命的情况下再去招惹他。
她不像自己两位兄长那样能使用毒针药弩,更没有父亲那种谈笑间化人气血于无形的强大手段,目前她赖以自保的也就只有腰间的药囊与先前那支金属线轴,而且她的毒药虽然看上去霸道无比,能高效的腐蚀肌肤血肉,但除非是被人直接服食,否则根本无法令人极速的死亡或晕厥。
所以说,如果南过被她施了毒,这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混蛋就再也无所顾忌了,不会只是象征性的在自己衣服上撕扯几下那么简单,很可能在中毒之后就直接用他的藤蔓勒死自己。
其实她也明白,南过所做的事并非针对自己,而是在胁迫那位管教。
但如果今天的事要她就这么算了,她是死也不会甘心的。
她在心中盘算着,如果有十几个药奴在身边,或者她这次出行有峰中的青猿老鹤相伴,她会在第一时间里将南过撕得粉碎。
但现在自己实在拿对方没有办法,也就只能强压怒火,摆出一副不计前嫌的姿态来。
“管教大人!
刚刚不会是你唆使这个老东西来杀我吧!”
少女收好掉在地上的惊麒子,声调冰冷的对着肥猪说道。
“三小姐说笑了,您就是借我几颗胆子我也不敢动那种心思!”
肥猪说道。
这时他抬起手,想用衣袖拭去儿子嘴角的血迹,伸过去的那只手却被儿子愤怒无比的挥手拨开。
肥猪苦笑一声,然后转身对着南过注视了片刻,沉声说道:“南过,你现在手脚被设着禁制,我刚刚那一巴掌足足抵得上你十巴掌,不知你满不满意?”
南过看了下满地挣扎的老不死的,老家伙的嗓子已经喊破了,发着刀割瓷片一般的古怪呻吟声,就像条狗一样蜷曲在地上,用大把大把的泥土填在自己溃烂的皮肉中,以此来减缓那些毒砂给自己带来的侵蚀与疼痛。
现在的样子委实过于凄惨,南过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肥猪似乎也觉得老不死的太过煎熬,便抬手递出了个枪诀,一杆寒铁长枪自虚无中刺出,一枪钉穿了老不死的颈椎与咽喉,手法干脆利落,但老家伙还是挣扎了一阵才咽气。
四周又变得如之前那般安静。
看着死尸,肥猪抹了下自己依稀泛白的胡须,开口又说道:“而且我还陪送给你一个我最最好用的眼线,不知这样能不能消解去你心中的火气。”
对于就这么被杀的老不死的,南过表现得有些平淡,或者说有些麻木,他蹭着鼻子说道:“耳光是你打的,人是你杀的,这特么干我屁事?
我要发泄心头邪火才想打人,是要自己动手而不是看着别人动手!
你自己手痒打你儿子的耳光,这特么也好算在我头上?”
肥猪笑了笑,南过这番话说的有些无赖,但也并非毫无道理,他沉吟片刻后微笑说道:“你死心吧,我家鼎儿不会让你动一根指头!
我是他爹,打了也就打了,却没道理放由个外人来欺辱!”
肥猪身旁的儿子揉着嘴角,听到这话,反倒觉得更委屈了,望着自己老爹的眼神几欲喷出火来。
“那就是没得商量喽?”
南过说话间站直了身躯,目不斜视的盯着肥猪。
另一边的少女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用双手死死护住了自己的衣裳。
“有商量!”
肥猪很令人意外的说道。
南过上下打量着肥猪,他猜这家伙保不齐是想自己替儿子来挨几巴掌,那样的话,这巴掌打得可就变味道了。
“我可以解开你身上的一处禁制!”
肥猪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南过有些错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解开身上禁制确实是个不小的**,若是能恢复往日的力气,自己做起事来就不必这么磕磕绊绊了。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就不怕……”“当然怕!”
肥猪不加丝毫犹豫的说道,很显然,他知道南过想说什么,“所以我不会解开你手脚上的禁制,而且以我的能力也确实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