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您的话,北门辛爷说有事情要找这南过问询问询。”
马乐将腰弯得极低,看上去好像比矮子还要矮上半头。
胡须浓重的戴旭推开身边两人来到矮子面前,大声说道:“三爷,这小子和南过是一起的,您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矮子仰头看着身材高挑的戴旭,手中揉捻旋转的两颗核桃突然一滞,他撇嘴对身后的魏六爷说道:“老六,你这远房堂弟可真不大懂事啊。”
魏六二话不说,伸手揽过戴旭的脖颈,提起膝盖就撞向了他的小腹。
戴旭只觉得眼前一花小腹抽紧,然后他就跪在了地上,哇一声吐出了腹内所有的存货。
“你带他走吧!”
矮子对马乐说道,紧跟着又问了句,“别人见到他身上带伤,你怎么说?”
马乐一边急着去搀扶南过,一边恭敬对矮子答道:“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矮子的胡须抖动,冷笑着说道:“胡说八道,怎么摔才能摔出他那样的一身伤来?”
马乐驾着南过的胳膊站起身,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道:“他手脚不干净,偷人东西后被本主给打的。”
“手脚不干净的新人崽子的确该打,可也不该打得这么狠啊!”
矮子满脸心疼的看着南过,那一脸的怜悯与慈爱,绝对会让不明真相的人误以为他是个打抱不平的热心前辈,根本想不到他就是这场风波背后的主使。
“那你们看清动手的人是谁了吗?”
魏六对马乐问道。
“我们都是初来乍到的新人,根本认不全狗场中诸位前辈大人的面孔容貌,即便再次见了动手的人,也是模模糊糊确认不了。”
马乐说。
对于这个说法,矮子似乎不怎么满意,不过马乐这个人的激灵倒是很令他放心,因为那个南过太没脑子,他身边就需要一个明白人提醒他今后该如何说话办事,教会他如何夹紧了尾巴做人。
马乐对着矮子等人千恩万谢了一番,然后将南过背在背上,向着南门那条街上赶去。
“去哪儿?”
南过将肿胀的眼皮勉强睁开一道缝隙,强忍着浑身的伤痛问道。
“我听说南街有个哑巴郎中,医术不怎么高明,但好歹也能先给你止血正骨。”
马乐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去,先带我回咱们的小木棚去!”
南过说道。
“那怎么行!”
马乐皱眉说道。
南过也不再多做解释,挣扎着就想从他背上跳下来。
马乐和他争执了两句,实在拗不过他,便只好背着他折返回北街附近的新人聚居地。
马乐将他放在灰土尚未打扫干净的烂床板上,有些不忍心再看他那一身的狼狈伤势,自己背了他一路,前胸后背就沾满了他的血。
南过现在看上去连呼吸都十分吃力,给人一种未必能够撑过今晚的感觉。
“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南过虚弱说道。
马乐稍一思量,竟真的走出木棚关好了屋门。
马乐刚刚并没有对矮子说谎,北门那个辛爷确实在找南过,所以他现在出门,先要给辛爷回个话,再就是将南街那个哑巴郎中请到这木棚中来。
南过艰难抬起手臂,看了看险些被人打成对穿的左手掌,溃烂的创口血肉模糊,原本缠在手臂上的绷带早已被打成了碎絮,黏连在手臂上的几处伤口中。
南过脑子里现在浮现着肥猪的那张脸,只有那家伙同时见过自己施展花间乱步与截元指,而且他还留意到自己只能用左手截断人体真元,更重要的是肥猪完全有能力向狗场中人透露自己的情报。
南过不知道肥猪还为自己安排了多少后手,他第一次对那个家伙感到了慌神。
南过仔细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发现这间棚子的四周根本没什么人,想想也是,住在这一片木棚中的都是新人,而那些新人们,有的还在狗场中四处闲逛,有的还在快活居中辛勤耕耘,除了马乐,还真的没人能留心到自己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