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昏沉沉即将再次入睡的时候,羊角髻却不知为什么对他开了口。
“你怎么不问问我那个可以破解你身上禁制的方法?”
她在黑暗中侧卧着,面向墙壁,背对着南过,身体动也不动的说道。
南过睁开他的右眼,皱了皱眉说道:“你要是想说的话,自然就会告诉我。”
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你要是不打算说,我问了也白搭”。
不过南过心里所想的则更加简单,有马乐这个包打听在,自己根本不必发愁这个狗场中的任何秘闻。
“是卑塔!”
羊角髻仍是那么侧卧着说道:“就是快活居后面的那座古塔,你只要登上卑塔第三层,手脚上的禁制应该就会破解。”
南过的眉毛皱得更深了些,打起精神追问道:“什么意思?”
“那座塔有点邪门,据说里面收藏着许多神奇异宝,一个人走进塔内,就相当于正面对抗着大成术师,普通人去到第一层便再难深入,筋骨强韧者勉强可以登上第二层,至于第三层,一般的术式很难在那种强大无匹发的威压之下保持完好。”
羊角髻说道。
南过抓了抓脖子,随口笑道:“你了解得还真细致,说得好像你进去过似的!”
羊角髻声音低沉道:“当然去过,但我只到过一层,连通往二层的楼梯都爬不上去,而且出来之后整整吐了三天。”
“你去那里做什么?”
南过略带一丝惊异的追问道,“难道你身上也被设着禁制?”
羊角髻发出微弱的一声冷哼,然后她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将肩膀盖好。
“卑塔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
她说道。
她本没指望南过会一拍胸口说一句“你想要什么,哥帮你拿出来!”,但她觉得南过至少会好奇自己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然而南过并没有追问,也没有再度开口说任何的话。
这反倒让羊角髻有些郁闷,等了片刻,南过还是没有反应,她便翻过身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黯淡夜光看向南过,发现对方毫不意外的又开始睡觉了。
“喂!”
她对着南过喊了一声,喊的声音有些大,大到连她自己听了都吓了一跳。
“干嘛?”
南过并没睁眼,回话的声调显得十分困倦。
被他这么一问,羊角髻一时间也忘了要说什么,她想了又想,低声问道:“你怎么就能断定,北门门主会收留你!”
南过咂了咂嘴,用手指伸进眼罩中揉着眼睛,然后慵懒的解释道:“两个同村的人一起进城打工,只有混得好的那个才有资格炫耀,可他又能炫耀给谁看呢?
当然只能炫耀给那个混的差的同村人看了。”
过了一会儿,羊角髻轻声的咳了一下,以表示自己没听懂他的话。
南过强打起精神,敷衍说道:“不论他从哪里来,经历了什么,反正他现在混得很不错,可他的那种优越感又不能淋漓尽致的展示给别人看,所以他其实很憋得慌,需要一个理解他是怎么回事的人来见证他有多么牛叉。
简单点说就是,单口有点太冷清了,他需要一个捧哏的!”
说到这里,南过闭上眼睛,露出了个疲惫的笑容,他想起刚刚墙角中传来的声音是什么了,那是门主用指甲抓盔甲的声音,也不知门主用了怎样的手段,居然把那阵回声藏在了房间里。
南过对他卖弄这个伎俩的用意不甚明了,也不愿多想,现在当真是困倦得即使有人要杀他,他也不愿再多动一下的地步。
羊角髻对他刚刚的话听得似懂非懂,正打算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发现南过这次彻底睡死了。
羊角髻提了提被角,手握着枕下的匕首,也慢慢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