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奥!
算你狠!”
再然后,南过开始认真打量这个傀儡,这个东西不可能只是一件唬人的摆设,所以他掏出一把钱币捧在傀儡人面前。
“兄弟,要不要赚点外快?
反正没人看见,不算你腐败。”
傀儡人没反应。
“你特么很拽啊,信不信我拆了你。”
还是没反应。
又过了一阵时间,气急败坏的南过猛的一拍脑袋,骂了句自己真蠢,然后风风火火抢过傀儡人的长杆扫帚冲向楼梯。
迷幻的光晕仍是那么灼烈,南过眯着眼睛坚持到最后两三步的距离,然后伸出扫帚搭在了楼梯扶栏上,他在闭眼之后沿着扫帚指出的方向顺利的上了楼梯。
登上卑塔二层,南过站在楼梯口扫视一周,与空无一物的底层不同,这里摆放着八个粗笨蠢重的器物架,各个木质坚固漆皮厚重,不过架上只零星陈列着一些做工勉强还算考究的刀剑兵刃。
这层塔楼的八面窗户采光通透,将每个角楼都照得明亮,但南过心中却莫名感到一股阴森,就像正有个不怀好意的吊诡之人站在身后,每一口吐息都擦着他的脖颈。
底层的楼梯上传来咯哒咯哒的发条转动声,南过打了个冷战,扭头向下看去,只见一层中的那个傀儡人正平举着双臂,一跳一跳的拾级而上,这场面实在令人惊奇,吓得南过心头一个哆嗦。
再仔细一看,原来楼梯上也设有供傀儡人移动的轨道,只是傀儡脚下的铁杆每经过一级台阶都要重新变换高度,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它在跳。
“不就是一把破扫帚吗,至于追这么远?
给给给!”
南过气急败坏的将手中长柄扫帚扔下楼梯,“看你那点出息,还真以为自己是哈利波特了。”
南过的这举动完全出于泄愤,不曾想傀儡人似乎还真的就是为了寻回扫帚才尾随而至,那支长柄扫帚被扔得与它擦身而过,它就像是生出了感应,僵固片刻便转身寻下楼去。
没了傀儡,南过孤单站在二层塔楼之中,突然感觉四周安静得可怕。
通往三层的楼梯在正对面,南过迈出一步,整层塔楼里仿似吹起了阵阵阴风,自左而右,沿着墙壁回环一周,冷冷的又吹在他的身上。
然后他迈出第二步,第三步,越走越觉得脊背发凉,耳畔略过的阴风有如实质,刮得他汗毛倒竖。
当他走到这层塔楼的中心,他的手脚已经开始麻木冰冷,那股阴煞的寒意在四肢上蔓延。
再继续前行,他耳边的风声开始变得杂乱,就像是风雪中夹杂着模糊难辨的人语,分不清是男是女,也听不清是在哀嚎还是咒骂。
南过停下脚步,双手叉在胸前,阴风声人语声瞬间消失,手指脚掌也开始缓缓回温。
等到自己缓和得差不多了,他再次迈开脚步向前走去,突然一张巨大惨白的人脸在虚空中浮现,撑开獠牙巨口向南过扑面而来。
南过被吓得一个哆嗦,心口宛如被一支无形利箭洞穿,使他浑身上下都冰寒彻骨。
面前不再有什么人脸,但南过却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就连身体的行动能力也在逐渐丧失。
南过咬紧牙关猛的一挣,就像是抢回了双腿的控制权,急忙忙向后逃脱,手脚并用的退到通向一层的楼梯口。
他疲惫的倚在楼梯扶栏上,气喘吁吁,身体上的种种不适感在缓慢消退着。
现在登上了卑塔第二层,其实已经算是达成了原定计划,只不过,现在要是灰溜溜的走出去,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不甘心。
南过望了望窗栏,塔外天光正好,他在心间小做权衡,便拍了拍脸抖擞精神,深深吐息两次之后,又朝着对面的楼梯迈开双脚。
依旧是阴风阵阵,依旧是寒意刺骨,行路过半,缠夹不清的人语声再度响起,呜呜咽咽,哀哀切切,忽而又转做凶戾诡诈,奸险狞恶,时而是哀怨哭诉的冤魂,时而是勾魂索命的厉鬼,直教人心寒齿冷。
但通过上次的经验,南过认为走这条路不能停脚歇息,只要强弩着一口气走到底就应该可以走上第三层塔。
只不过,强弩一口气说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难之又难,后半段路程举步维艰,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声响忽隐忽现,伴随着风雷雨雪,一个又一个让南过觉得耳熟的声音轮换着响起,一句又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轮番向他叙述着他所不曾见过的美妙与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