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过撇撇嘴,说道:“你就直说到底能不能帮我吧!”
门主将两只筷子在手上旋转得出神入化,听到南过的这句话,一只筷子便啪嗒一声落在了桌上。
“听阁下这副准备摊牌的语气,能不能容我先打听一下,我如果说不帮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没什么后果,我又能拿您这位北门门主兼催债房东怎么样呢。”
南过清了下嗓子,低沉着声音问道,“但你说说看,我住那间房一月租金是多少?”
门主刚想开口,南过却抢着说道:“如果太贵我付不起的话,今晚我就连夜搬走。
如果价钱合理的话我就马上付清,但给了钱之后咱们就各走各路谁也不欠谁,洗衣做饭之类的你也就别指望我家那谁再为你出力了!”
门主的笑脸变得越发和善,起身亲切的为南过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歪着眉毛笑道:“咱俩谁跟谁啊,房租的事不急,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这种时候收你房租太不厚道了,就算你打肿脸充胖子,把钱交到我手上我也不能要啊。”
南过看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一脸吃了哑巴亏的表情说道:“你脸皮也太厚了!”
既然人家死活不肯帮忙,南过觉得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于是便绕开饭桌,准备去后院把那只竹板浴桶刷洗出来。
帮羊角髻烧洗澡水的事他还没忘,现在一想到刘莲那强势的目光他就浑身不自在。
“其实帮你一下也不是不行!”
门主喝着清汤说道。
南过立马从后院跑了回来,唯一的右眼目光热切,就像一只见了鱼干的馋猫。
门主故意轻酌慢饮,恨不能一口汤分成八次喝,把南过煎熬得险些精神分裂,才慢悠悠说道:“我可以教你怎么爬那座塔,但仅限其中一层。
登塔的难度会逐层增加,也就是说越向上越难,你先考虑考虑,然后再告诉我想要哪一层的攻略。”
南过笑了笑,门主打的什么主意他很快就想通了,自己的性情优柔寡断,做起选择来总是会左思右想瞻前顾后,这一性格缺陷很容易被人看透。
现在门主扔出十几个选项来搞事,分明就是想看他面对诸多选择时痛苦纠结的样子。
只不过那座塔他就打算爬到第三层而已,从始至终他的目的就只是冲开手脚上的禁制,所以他只需要知道如何爬上第三层就好。
不过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却突然一个分神想起了别的事,于是就撇下门主跑去了自己那间客房。
房中的羊角髻正用匕首削着木楔,以此来加固那张睡觉时连翻个身都摇摇欲坠的木板床,见到南过进来,便心不在焉的告诉他放着钱的包裹没被人动过。
“告诉我,你想要卑塔中的什么东西,放在第几层?”
南过漫不经心的问道。
羊角髻翻弄着手中匕首,有些意外的望着他,目光神采奕奕,口中却欲言又止。
“说说吧,如果力所能及,就顺手帮你取出来。”
南过无力的笑笑,显得更加漫不经心。
“我想要的是金鳌甲,具体放在卑塔第几层我并不清楚,但怎么说那也算一件神兵,至少该在六层以上!”
羊角髻低声说道。
南过点点头,没留下什么许诺,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客厅中,门主斜坐在太师椅上,正揭开狐裘大衣,用一把蒲扇驱赶着背后的汗热。
南过径直走到餐桌前开始收拾碗筷,开口对他问道:“金鳌甲放在卑塔中第几层?”
门主用蒲扇柄插进领口搔了搔痒,懒散答道:“没记错的话,好像放在第八层。
但谁知道那块木头疙瘩会不会调换塔中物品的位置。
对于能登上卑塔八层的人来说,金鳌甲根本没什么价值,不然也不会放在那里几十年都无人问津。”
“你说的木头疙瘩是指那个傀儡人吧,那个傀儡还能动塔里的东西?”
南过奇怪的问道。
“当然可以啊,不然你以为卑塔中的奇珍异宝又是哪位大神摆放进去的?
以我的本事爬上十一层都需要耗那么久,谁又有能力将镇塔之宝一口气送上十三层呢?
场外送来的奇珍异宝,都是由那木头疙瘩鉴别优劣后分放在卑塔各层塔楼中的,你不服气行吗?”
南过收好所有碗筷,双手撑着桌面问道:“有点好奇,你当初从塔里拿出了什么宝贝?
是这件皮大衣,还是那把破刀?”
门主好像被触及了什么伤心事,一脸郁闷道:“我特么什么也没拿出来。”
南过不由得大声发笑,一脸幸灾乐祸的揶揄道:“这怎么可能,看你在我身上蹭吃蹭喝的尿性,也不像那么高风亮节的人啊。”
门主无奈的说道:“当你在卑塔中拿走一样东西之后,也就没有了再次登塔的资格,我当初是准备一直爬到顶来着,但爬到十一层的时候我头脑一热,急着做了门主,谁料到狗场的门主也不能再次进入卑塔了呢。”
他将腰间的鬼头长刀摘下来拿在手上,苦笑着继续说道:“我这把‘杀人’,东门翻白眼那把‘不臣’,西门伪君子那把‘螳臂’,南门皮包骨那把‘青黄’,这四把名刀最初的时候应该也是塔里的东西,后来被人带出来做了四位门主的信物,所以谁得了这几把刀也就相当于拿了塔中宝贝,再也无法接近那座卑塔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