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髻只觉得两眼一黑天昏地暗,她预料到南过十有八九会借着今天的机会生事,可她满以为南过会把主意打在北门那里,哪想到他居然在东门这边就开始胡说八道。
南过见她神色有些惊慌,连忙满心关切的扶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她安慰道:“媳妇你要撑住,我知道昨晚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你要相信,老太太会给咱们做主的!”
老妇看着两人脸色,一时间竟然也分辨不出那番话是真是假。
“你说的人是谁?”
站在一侧的魏静对南过问道。
南过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一门心思的安慰着羊角髻。
“问你话呢,却怎么又不说了!”
常静追问道。
南过转过头来看着老妇,嘬着牙根说道:“老太太,先告诉我这事您管不管,那人比我等级高得太多,您要是不方便管,这哑巴亏我们就认了,谁还没有个踩狗屎的时候,犯不着把他的名字抖落出来,平白无故又招惹他一次。”
“这叫什么话,不得凌辱他人妻小是狗场铁律,门主怎能不理。
可话说回来,如若是你们用这种事诬赖旁人,那可是更大的罪过。”
魏静眯细着双眼,冷冷盯着南过的脸说道。
南过没理她,蹭了下鼻子对着老妇问道:“老太太,您倒是言语一声啊,真要是顾不过来这些芝麻小事,我也能理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谁都不想瞪着眼往混水里淌。”
魏静讨了个没趣,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老妇缓缓抬起双眸,对南过不耐其烦的说道:“哪来这么些的啰嗦,有什么事,只管说个明白。”
南过撇着嘴抱了下拳,吸足一口气之后大声说道:“咱们狗场里有个加多宝您知道吧!
那恶霸仗着自己拳头够大兄弟够多,一向横行街里鱼肉百姓,搞得好好一个狗场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等等,先不说你添油加醋信口胡说的事,你说的加多宝是谁,我怎么没听过狗场里有这号人?”
一边的常静插口问道。
南过转了转眼睛,然后一拍自己额头说道:“我记错了,那家伙叫梁察,江湖人称梁矮子。”
他边说边在自己胸口比量了一下那个人的身高。
“狗场里谁都知道,那个恶棍打我媳妇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他做的那些下三滥的勾当咱们今天不多说什么,毕竟那时候我和这事还没关系,但在我媳妇找了老公准备嫁人之后他居然还来侵扰纠缠,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吧,那无耻败类简直是目空一切色胆包天,也不知道他的背后究竟有何方神圣在给他撑腰,让他胆敢公然无视狗场的规矩顶风作案。
长此以往,咱们这里相互心仪彼此爱慕的男男女女们谁还敢成亲,好歹姑娘家留在院子里时他去寻开心还要掏钱,可姑娘嫁人以后,他连那点钱都省了。”
魏静看着表情复杂的羊角髻,声音冷冽的质问道:“他所说的这些话都当真吗?”
南过一步跨过来挡在羊角髻身前,对魏静说道:“这种切肤之痛你让她一个女人怎么开口承认,有什么话就来问我好了。”
“我看这是你无中生有凭空杜撰的故事,故意栽赃别人的吧!”
另一边的常静冷笑着说道。
“大姐!”
南过调转面孔看着常静说道,“我吃饱了撑的往自己头上扣一顶绿帽,就为栽赃一个远比我级别高,远比我拳头硬,远比我更有声誉威信,更有影响力的狗场大人物,凭空和他结下这种大仇,好让他来把我撕成碎片挫骨扬灰吗?
您能告诉我一声,我这样做是图什么吗?”
常静被噎得一个愣怔,冷不防被南过这么几句抢白,瞬间就觉得南过栽赃那个梁矮子确实没有道理。
“你把这事报给了门主,不论是真是假,碍着门主大人的面子,那厮事后又敢把你怎样!”
魏静冷冷说道。
“大姐!”
南过调转面孔看着魏静说道,“你也说了是‘事后’,既然是事后,就注定会得出一个是非对错的结论来,要么是我毁谤他人,要么是他作奸犯科,有了这么个结论,咱们老太太就坐在这里,又能轮得到他把我怎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