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狗场中人每月挑战对垒的次数是有限的,若是先一步积满了上擂场次,这个月里余下的日子就不怕再被强手所挑战了。
狼多肉少,新人们肯定是不够抢的,所以第一天都由谁来抽头,相熟的狗场老人之间明里暗里也都会打声招呼,就像北街这一擂,挑战的人已经在前天晚上就开始四处走动,交情好的套交情,交情差的就舍些好处,这才讨来了第一个下手的机会。
他挑战的这个新人,是公认的软柿子,今早上他托人顺走了这倒霉鬼所有的避战筹,这才得以名正言顺的将人揪上擂台。
作为这一擂见证的辛殿图站在场外,他无心去看这场单方面的施虐,被挑战的人,是瘦小枯干的王小流,而发起挑战的人,正是那天在卑塔门前被羊角髻揍了个结实的大黑痣。
王小流早已被打得满脸是血哀嚎不断,从上擂之后挨了第一拳开始,他就在不住的求饶。
大黑痣哪里肯应,他极力克制着出手力道,一拳一脚都朝着对方非要害的部位招呼,生怕一不留神要了这只弱鸡的小命。
开擂之前,辛殿图好心嘱咐了王小流一句,只要他离开了擂台的范围就算是落败,分出胜负之后双方便不得再动手。
于是伏在地上的王小流一次次拼命地向外爬着,可是每当他就要接近那条青石边界的时候,身后的大黑痣就会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拖回擂场中央。
南过由东门返回到北门,这里是必经之路,大黑痣精心选定的时间和地点,就是为了让他亲眼见到这一幕。
如其所愿,路经于此的南过见到了这场面,就面色复杂的杵在了路上。
王小流这是代人受过,遭了池鱼之殃,谁都明白大黑痣的用意究竟在哪里。
南过卷起袖子便打算冲上去,却被身后赶上来的羊角髻拉住了胳膊。
“以你现在的状态,上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羊角髻低声说道,“放心吧,这是新人初战,无论如何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等那混账东西出了气,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想要报复他,等到你破了身上的死结之后有的是机会。”
“放手!”
南过盯着擂台,冷冰冰的对羊角髻说道。
说到底,这是羊角髻给他招来的麻烦,而且现在还差着北门那杯茶,如果她现在竭力劝南过忍气吞声,太容易令南过误解自己的初衷。
于是她再也没多说什么,缓缓松开了南过的胳膊。
南过紧赶了两步,穿过稀稀拉拉的围观人群,对着面无表情的辛殿图大声说道:“傻大个,台上那人跟我结了盟的,我可不可以替他来打这场架!”
辛殿图斜瞥向他,带着几分厌倦的回应道:“上了擂台,即便是结盟的对子也不能说换就换,要挑战的人点头才行。”
还未等南过再有什么言语,擂场中心的大黑痣便将半死不活的王小流一脚踢开,乐不可支的对着南过说道:“行!
怎么不行!
这我当然要点头啊,我这人就佩服仗义的好汉子,小兄弟你快上来,咱们切磋两下拳脚,好好的亲近亲近。”
南过走上擂台,伸手去扶满身血迹的王小流。
王小流一见来人是南过,瞬间哭出了两行血鼻涕,含混不清的哭诉着自己刚刚的遭遇,可还没说上两句话,就从嘴里掉出半颗后槽牙来。
“你先下去,找我家那谁帮你擦点药!”
南过对他嘱咐说道。
大黑痣搓着自己拳头上半干不干的血污,似笑非笑说道:“不,他不能走。
咱们两人对两人,你是结过盟的,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我的对子一会儿就到。”
“那好,咱们就等你的人到了再说!”
南过说道。
“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边打边等!”
大黑痣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听你的!”
南过说道。
南过的话音未落,大黑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间不容发的瞬间,南过觉得自己后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避来自背后未知的攻袭,但双脚上的禁制猛然发作,一系列后续动作难以为继。
就是在这种时机之下,大黑痣神奇的在南过背后现身,他看准南过的后脑海,暴起十成力气,旋身扭腰甩出一记狠辣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