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我去外面守着!”
辛殿图抹着头顶急出来的冷汗起身说道。
“你特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告诉外边的人你老板出事了吗?”
南过说道。
“那我出去看看外面的动静!”
辛殿图思索了一下说道。
“只要你出了这个门,就代表着坐实了他中招的消息。
现在咱们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能拖一分算一分。”
南过翻了个白眼,他没想到这个傻大个是这样没有主见的人。
“要拖到什么时候?”
辛殿图急迫的问道。
“拖到他死!”
南过轻描淡写的说道,他看着辛殿图满眼凶煞的双眼,又说了句,“或者拖到他活过来。”
~时值晌午,正是中饭的时辰,暗淡的日光透过层层乌云照耀下来,显得病恹恹的无力。
北门土楼前零零星星的站了几个人,他们从最开始时的惶恐骇然逐渐变得心头安定下来,然后他们放松了姿态,或是叉腰或是背手,再不然就抱着胳膊,歪头探脑的朝着土楼里打望。
过了一段时间,站在楼外的人数增添了不少。
其中一个人故意摆出一脸无赖相,心怀忐忑的朝着楼门前啐了口痰。
再然后,这些人就变得越发胆大起来,开始放低了声音唱上两句小曲儿,或是嬉皮笑脸的说一些浑话。
门前逐渐变得嘈杂了,然后便有更多人加入其中。
就在这时候,土楼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门前这片空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站在外围的两个人吓得撒腿就跑,然后更多人被他们带动着,尽快的逃离了这片凶险之地。
不过终归也还是有人没走,也不知是被吓得腿软后无力脱逃,还是铁了心想看看土楼里的虚实。
辛殿图提了一把椅子从楼中走了出来,啪的一声将椅子摔在门前,大刺刺的坐了上去。
“你们几个,想做什么?”
他盯着留在原地的六七个人说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却没一个人张口说话。
“有屁就放,没屁就滚!”
辛殿图声若雷霆的大喝了一声。
这一声大喊威势十足,将最邻近的一人吓得打了个哆嗦坐在地上。
“我们听说北门门主病了,故此特来探望。”
门前空地的六七人中,一个木钗束发的中年人上前两步,老神在在的对辛殿图说道。
“呦,何麒正,你可是等级中上的老人了,这种没影儿的事情你怎么拿嘴就说?
听说?
你听谁说的?”
辛殿图冷笑着问道。
“没病自然最好!”
何麒正怪笑着说道,“我也有日子没见咱们门主大人了,辛爷能否赏脸给通禀一声,让我们进去给他老人家问个好?”
“倒是难得你有这份心意,不过门主在午睡,我可没那个胆量去找死,你想磕头请安还是改天再说吧。”
辛殿图说道。
“不急不急,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到他老人家睡足了,睡饱了,我们再进去跟他问好!”
一上午的时间里,狗场中传遍了关于北门门主的消息,但消息传着传着就走了样,有说北门中了毒的,也有说北门害了疾病的,还有说他苦心修炼的西洋邪术与正道不合,九天之上的神明对其降下了神罚。
余快在狗场里真的很不得人心,他就像一头喜怒无常的猛虎,不管他表现得疯狂还是温顺,人们都同样恐惧着他,这份恐惧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所以当那些消息传开之后,几乎所有人的心头都产生了抑制不住的窃喜。
沉稳胆小的人会选择静观其变,心急的人则是迫切于验证消息的真伪。
土楼正门有辛殿图虚张声势的支应,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硬闯进来,只不过,正如南过所说的那样,辛殿图摆出这副姿态的同时,也就等于变相承认了北门余快确实出了问题,依照余快的脾气又怎么能容忍几个小喽啰在门前聒噪。
只不过幕后运筹的人并不急在这一时,他们也在拖延时间,事情可以慢慢的推动,等到狗场中的所有人都确信了北门出了岔子,这些人的意志才能汇合成一股趋势,有了这股势,事情发展到北门倒下的那一刻,所有的人才会相信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然后才能顺利的进行一些“大势所趋”之下的安排。
到那时,该上位的上位,该肃清的肃清,该从新分割的权力范围也该有个切合时宜的说法,所有人都会感到满意,狗场的太阳依旧照耀着每一个人。
土楼后院的院墙上,有人悄悄探出头来,贼眉鼠眼的向着楼内窥望,土楼的后门确实没关,但从这个人的角度上却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他没有灰心,一点点在墙头上横移着位置,终于,他看到了楼中大堂里的那片血泊,然后是若隐若现的弧形魔法盾,再然后,距离他面孔不足半尺的地方伸出来一只大手,一把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拖进了院子。
“杀人啦……”这个人躺在地上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然后被南过一巴掌抽得晕了过去。
南过活动着肩膀,用眼睛瞄了下整栋土楼的高度,然后朝手心吐口唾沫,抄起地上那人的小腿,直接将他从后院扔向了土楼门前那片空地,随即便能听到前面传来炸了锅一般喧嚣叫嚷的人声。
“谁呀,谁呀谁呀!”
羊角髻提着菜刀从厨房里探出来半个身子。
“没事,你只管好好做饭就行了!”
南过对他摆摆手,神色轻松的说道。
羊角髻没怎么理会他,斜他一眼之后板起脸返回了厨房。
南过走进土楼内的前厅,本想去看看外面的状况如何,但他在经过余快身边的时候不由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