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辛殿图连忙抬起左拳护在面门,却不想这柄刀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一触即溃,而是力道蛮横的抵着他这只拳头重重撞在了他的脸上,并且大刀仍旧在持续发力,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将他冲撞得倒仰在地上。
大刀力竭之后便消散于无形,辛殿图倒地后猛一挺身从新站了起来,鼻血止不住的向外流着,将自己的外衣前襟染红了一片。
围观的人中爆发出一连串的叫好声,为司大麟炉火纯青的武体化形造诣喝彩连连。
“还不认输?
继续死撑下去,我可就不再留手了。”
司大麟目光傲岸的凝望着他,“我也不为难你,把你那主子请出来,这里就没你的事了。”
“认输?”
辛殿图用袖子蹭了一把脸上血水,吐了口血红的唾沫说道,“今天哪里有什么输赢,老子把命摆在这里了,谁看得上眼,就只管来拿便是!”
人群里有人说道:“姓辛的铁了心给那假洋人做狗,那假洋人现在都成死洋人了,他还不知悔改,仍旧替他那主子出来咬人!
司大爷宅心仁厚,不愿妄添杀业,不如咱们一起上,宰了这狗奴才。”
这话一出,却并没有几个人被怂恿,现在看来辛殿图确实不敌司大麟,可是群情激奋一拥而上的话,难保辛殿图临死前不会打死打伤几人,狗场里没几个傻子,谁也不愿意去当那个冤大头。
况且现在的形势微妙,都说北门门主死了,可谁也不曾见到那人的尸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盖棺定论,谁的心里都悬着个不小的问号。
辛殿图环视众人,大笑着说道:“我辛殿图确实是条狗,只不过,我家门主的狗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诸位不妨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是不是连条狗都不如。”
司大麟遥望着他,厉色说道:“真是不知死活,给个夷人当奴才还能如此心安理得,你就不觉得愧对祖宗?
我再最后给你次机会,将人交出来,我便饶了你这下贱东西。”
“即便我家门主并非出身西域,你们也总会寻到其他借口来诋毁他,何必把话说的这么漂亮,装得一派侠义风骨,这番说辞又能骗得了谁。”
辛殿图呼出一口热雾,渐渐感觉自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多说无益,你既然一心求死,我也没拦着你的道理。”
司大麟向前跨出一步,凶猛的递出右手刀诀,一柄大刀如同疯虎出闸,携着劈山斩海的威势向辛殿图砍了过去。
辛殿图腾地一下跃起身形,动作敏捷得宛若一头扑食的猎豹,在空中避过武体大刀来袭的路线,径直朝司大麟扑了上去。
辛殿图毫无花哨的动作实在太快,在场许多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就在原地消失了。
司大麟混迹狗场这么多年,与人对擂交手数不胜数,经验何等老道,决不至于因为眼前的突变而慌了手脚。
眼看着辛殿图拼命一般的扑上来,司大麟从容散开右手刀诀,当外放的武体回归术士本身,其肉身强悍程度绝非普通人可与堪比,即便辛殿图身高力大,自己站着不动与他互换一拳又有何妨。
辛殿图从半空中扑了下来,一拳打在司大麟右胸,与此同时,司大麟的拳头也打在了辛殿图右肋下斜,辛殿图的冲势迅猛绝伦,而司大麟半步未动,这看上去更像是辛殿图在用自己的身体故意撞上了司大麟的拳头。
辛殿图双手捂住被打中的腹肋处,两腿踉跄着向后跌了几步,看来至少断了两三根肋骨,现在只要稍稍直一下腰,腹腔中都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被人打断肋骨,如果再勉强挣扎的话,尖锐的断骨很容易就会划伤内脏,辛殿图被伤到这种程度,基本上也就没什么战力可言了。
司大麟笑着走上前两步,刚想开口说两句漂亮话,他突然用手捂住刚刚被辛殿图打中的胸口位置,只觉得肺里冰冷一片,这让他的呼吸变得艰难起来,片刻之后,他大声咳着喷出了一口血,血中还夹带着碎小的冰粒。
司大麟死命捂着胸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觉得自己的肺叶里冻上了一块冰,那块冰上还结出了许多根细小的冰刺,此时正在一点点的撕裂他的肺。
“你学了……
,学了那夷人的邪魔外道……
,死后有何面目去见父母先人!”
司大麟咳着血,眼色毒辣的盯着辛殿图说道。
辛殿图缓慢的挺直了脊梁,眼神睥睨的对他说道:“娘的腿,你爹我顶天立地,如何又轮得到尔等这般只会乘人之危的鼠辈小视!”
辛殿图本就身如铁塔,此时仅凭一己之力守着土楼大门,气势就更显凌人。
眼前的家伙们确实在乘人之危,只不过辛殿图这句话一讲出来,也就算是他承认了北门门主如今的的确确陷入了危局。
围楼的人中,有的看出了机会,辛殿图现在是强弩之末,如果趁机除掉了他,能出个风头不说,将来狗场重新划定格局,没准儿新上位的门主就会留意到自己。
所以人群里几个跃跃欲试的家伙拿起了刀剑棍棒,相互间递着眼色,然后皆是大喊一声便冲了上去。
辛殿图无奈的叹了口气,重重挥出一拳,不但打碎了迎面劈来的钢刀,还将持刀的人轰得飞身而起。
左右两侧又有人攻上来,辛殿图腿上硬捱了一棒,接着便将那两人轮番的揍成重伤。
再度有人冲上来,凭借着自身矮小灵活与辛殿图缠斗了片刻,他抓住空档,狠狠踹了辛殿图被打断的肋骨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