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嘿你大爷,你跟我再怎么打,甚至真的拼上老命,看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在演戏,至于你们家大鹫,则更加不必用你操心,根本没人能伤害到她。
所以能让你感到掣肘的人,也就剩那个小姑娘了,只可惜,你对人家情意拳拳,人家对你爱答不理,这就让你想保护她都不知该如何下手,你又不能整天泡在脂粉楼耽误人家正常营业,更不能将她接出来留在身边。”
“你懂个屁!”
余快终于沉不住气了,板着脸说道,“我要是说一句话,脂粉楼有胆子不把人乖乖交出来吗,就不怕我明天拆了那座破楼?”
“是是是,整个天底下都没人敢拦你,可关键是人家小姑娘自己不情愿啊!
你们现在的交情是个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就没点叉数吗?
而且你肯定不想在她面前破坏了自己的风度形象,恐怕打死你也不会强迫她做违心的事。”
余快的肩膀垮了下去,蔫头耷脑,就像个斗败的公鸡,“你个鳖孙,就这么点小聪明,还都用在我身上了。”
南过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余快的背影看了又看。
多走出两步的余快察觉到他的异样,也跟着停下来,转头望着他。
“怎么了?”
余快问道。
“你刚刚和我打那一架,动机不单纯啊!”
余快嗤笑一声,转过头去继续走路,南过疾走三两步赶上去与他并肩。
“你是不是曾经想过,以我的身份去将她从楼子里接出来?”
南过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余快又是嗤笑一声,不予回应。
“这主意你肯定想过,而且就差一个恰当的时机跟我讲出来。”
南过仍是看着他,眼神笃定,“直到刚刚你发现我和她的关系相处得似乎很不错,才让你彻底打消了之前的想法,你怕把她放在我身边是为虎作伥!”
余快有些身心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顿了顿,低声说道:“你是想说‘为人作嫁’还是‘引狼入室’?
那些个成语你不会用就不要乱用。”
“就是那个意思,反正在你对我动手之前,至少有一瞬间是真的想干掉我,我感觉得出来,你砍的那几刀,不算轻也不算重,即使我真的伤了或死了,你也不会感到内疚,反而会埋怨我没有本事。”
余快听了南过的话之后一通啧舌,他摇着头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如果真想杀你,在你不及眨眼的时间里你就已经死掉十次了。”
南过也嗤笑一声,和余快相处久了,或多或少对他的战斗能力也有了个模糊的大致印象,他如果当真要杀了自己,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决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夸张,自己无论如何也可以垂死挣扎上一时半刻。
“怎么,我说的话你不信吗?”
余快斜着眼角对他问道。
“信,干嘛不信!
你一个打铁系的大魔法师肯定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我怎么敢不信呢!”
“什么打铁系,那叫炼金系。”
“一个意思!”
“屁的一个意思,炼金魔法是窥破万物本源、解析天地自然的高深广义魔法,怎么到你嘴里就跟磨剪子戗菜刀差不多了呢?”
南过此刻的心思有些沉重,余快确实没打算杀他,这从他身上的惊麒子始终都毫无异动就能得出结论,可是在他心中还是产生了许多个猜测,余快真的不会杀掉自己吗?
这么看来,余快今天特地带着他去南门挑选家具,似乎也显得有些别有用心了。
正如他决定和余快交手时所想的那样,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注定会出现裂痕,至少在他的心里,已经再也无法对余快绝对信任了,他本就是疑心很重的人,一点点疑惑落到心里,就会疯狂的开始生长壮大。
两个人边走边聊,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北门,余快突然脸色一变,拉住南过的胳膊问道:“瓶子呢?”
“什么瓶子?”
南过疑惑的反问。
“就是我在南门库房里挑出来的那个瓶子!
不是一直都让你拿着的吗?”
余快说道。
南过想了想,扳开余快的手说道:“后来不是被你要回去了吗?
就在你动手打我之前,你忘了吗?”
余快也想了想,当时南过的确将那个青花瓷瓶递给了自己,然后两个人就对掐起来了,自己要掌握两把名刀,还要分心绘制魔法阵,至于手上提着的那只瓷瓶,早就不知被丢在哪个角落了。
推门进了小院,远远的就能听到大鹫与羊角髻在堂屋中闲聊的声音,两个女人叽叽喳喳有说有笑,不时就会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来,衬得整个院子好不热闹。
南过走进堂屋,屋子里蒸汽袅袅,天气越来越冷,继续在院子里那个临时搭建的灶房烧菜做饭难免让人手冷脚冷,于是大鹫与羊角髻就烧起了堂屋中的大柴锅,做饭的同时还能为屋子里取暖。
两个女人正在拌陷揉面,羊角髻见到南过回来了,一脸烂漫的笑容转瞬之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做饭啊,中午吃什么?”
南过站在门口,笑着对羊角髻问道。
“包子!”
大鹫得意的回答道。
“什么馅儿的?”
南过看着羊角髻又问道。
“青菜和肉,还有蘑菇!”
大鹫更加得意的回答道。
南过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起来,羊角髻的冷漠让他无法理解,而且他还得不到任何反馈,就连想弄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都办不到。
羊角髻无声的看了看他,眼神在他凌乱的衣褂与开绽的布鞋上略作停留,目光中却也还是毫无波澜。
“别挡着路!”
余快走进门来,推了一把南过背上的墨玉盾,南过让开路,余快便穿过堂屋,走向了自己的那间房门。
就在这时候,小院中传来叩门声。
两个女人满手的面粉,余快也没有去应门的打算,南过只好叹息一声出去开门,他收起墨玉盾,打开了半扇院门,发现肥猪站在门口。
肥猪看起来有些憔悴,肥硕的肚腩似乎有些消减,两鬓的白发也增添了不少。
两人互视,三目相对,肥猪踟蹰着正准备开口,南过却直接转身折返,留他无措的站在门外。
“余老师,有人找!”
南过返回堂屋的时候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
肥猪在院门口又站了半盏茶的时间,余快才不情不愿的姗姗而来,却也并没有去门口迎客,只是慵懒的蹲在花台上对肥猪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