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猪看着余快消失的那个地方,眼皮抽搐着跳了两下,然后他捏紧拳头,用力捶在石阶上,对着身边差人吩咐道:“去库房密室里将那几架钉桩盘弩抬出来,再去我房里,将那两罐烈性毒药与火药也一并拿过来!”
身边差人俯下身,凑近肥猪劝道:“管教,楼里不少贵人都在看着,咱们弄出这么大动静合适吗?”
“快去!”
肥猪怒吼着喊道。
差人惊得打了个哆嗦,然后就急匆匆的跑进了碉楼。
虚空天地之中,余快突兀的出现,就像一粒微尘似的漂浮着。
迎面漂游过来一具高度腐烂的尸骨,被他的魔法盾撞得四分五裂,尸液和腐败的肉糜粘在魔法盾上,让弹壳形状的盾面完全显露出了形状。
余快没去理会魔法盾上的那些恶心的附着物,而是转过头去,出神的凝望着远方,片刻之后,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含义莫名的微笑。
几十道飞剑化虚而出,从各种不同的轨迹上劈刺而来,噼噼啪啪在魔法盾上炸响,魔法盾安然无恙,那些飞剑却断折了不少。
断折的飞剑迅速再度化生,补全了缺失的部分,让原有的飞剑数量翻了一倍,然后更加伶俐猛烈的斩向余快那层魔法盾。
余快有些无聊的看着道道飞剑冲撞劈斩,然后双手拢成喇叭大喊着说道:“老家伙,还不敢露头吗?”
话音未落,他的左右两侧便出现了两座山峰,就像天外的陨石一般,朝着他碾压了上来。
那些飞剑仍在不痛不痒的劈砍着魔法盾,却也仍是收不到半点成效。
两座大山即将对撞在一起,余快心念微动,就像一颗流星般急速的逃逸而去。
身后响起轰隆隆的剧烈碰撞声,震**着所有一切,宛如天塌地陷。
余快释放出一条粗大火链,将魔法盾上的污迹烧灼得灰也不剩,待到火焰散去,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百尺巨剑,剑身通体闪耀着难以计数的五色印纹,须臾之间力劈而下。
余快信手拍了下肩膀,他便从原地消失,在数百步之外的虚空中再度出现。
可是那道百尺巨剑也如影随形般跟了过来,携着雷霆之势,向余快当头劈下。
三重魔法盾瞬间破碎,破裂的声音就像是被铁棒击碎的玉瓷,又像是被风吹动便叮咚乱响的风铃。
余快弓腰曲腿,横举着“杀人”与“青黄”,将下劈的巨剑架在了头顶上方,两把名刀皆是刀尖向右,刀柄在左,这样的格挡姿势让余快显得十分悍勇,但却也有些别扭。
巨剑下落受阻,再也斩劈不动分毫,百尺长的剑身便哗啦啦的崩解开来,剑刃两侧那些大小不等的各色印纹却并没有随之消散,而是像雪花一样飘飘洒洒,萦绕在余快身周不远不近的虚空之中。
极远处的一枚印纹放出光豪,点亮了临近的几枚印纹,种种色彩的印纹光芒由此蔓延开来,就像一阵微风吹过了海面,水波缓缓形成浪潮,继而又演化成了势不可挡的狂风巨浪,威势铺天盖地,叫人退无可退,防不胜防。
余快平静注视着那片杂乱无章的印纹浪潮,须臾之间就看准了其中一个关键结点,于是便挥起左手上的“青黄”,放出一抹刀罡向那里破浪而去。
只是那缕刀罡还未触及到任何印纹,空间急速的扭曲了一下,青黄相间的刀罡便在飞掠中途消失了踪迹。
余快咂了下嘴,对这种吞没攻击的手段,他虽然极为不屑,却也是无可奈何。
印纹浪潮翻涌而至,不知不觉间已将余快的身影卷集在了中央,他这时候就像在汹涌涛澜环伺之下的一叶孤舟,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大潮吞噬无踪。
也不知是不是被之前肥猪的遭遇给吓到了,马六藏身于虚空之中,直到现在也没有露过面,就好像生怕会被余快汲取了力量,再放出来个金属蜘蛛一样。
余快摇摇头,在绚烂无比的印纹光芒之中收起了“杀人”,有些意兴阑珊的用“青黄”在脚下虚空处切开了另一条混沌隧道,外界与这片虚空再次相连,隧道的另一端依然是碉楼门前的空地,虚空内外的重力方向也依然是相互垂直。
余快正准备躬身跳下,不料隧道中的混沌里,突然冒出了密集的飞剑,犬牙交错连绵不断,一道道飞剑俨然成了森森利齿,逃离虚空的隧道宛若一张食人巨兽的血盆大口。
那些看似无序分布的印纹已经全部点亮,相互之间紧凑衔接,顷刻之间便形成了一座大阵,阵图开始由点及面的进行封锁与隔绝,过程丝毫不显急躁,就像是一支步步为营的大军在向着目标沉稳推进。
余快横起名刀,在身前的半空处又开了一道混沌隧道,不曾想隧道中又是剑意森森,不光形如獠牙利齿般交错摩擦,还有几十道飞剑直接从混沌里一掠而出,朝余快的身体上凶猛袭来。
“鳖孙!”
余快暗骂一声,立刻抬起右手,四指尾指捏握成拳,拇指食指与中指朝各不相同的方向极度伸展,藉由这古老的召唤手势,一面复合元素的金属壁障横空出现,就像一堵城墙般横亘在他的面前。
道道飞剑犹如疾风骤雨般袭来,叮叮当当在金属壁垒上劈斩削刺,划出深浅不一的条条沟壑,但金属壁垒在毫无喘息的冲击之下依然固若金汤,而且壁垒古朴无华的表面上,缓缓开始凸现出一些线条分明的图案与纹饰来。
数十道飞剑为能见功,两个混沌隧道中的所有飞剑便同时倾巢而出,不但加剧了对于那面金属壁垒的攻伐,更多飞剑纷纷绕到了壁垒之后,直接对余快的身体进行攻袭。
余快拧转手腕,那个古怪的手势随之变更了角度,面前的金属壁垒开始极速延展,四边上衍生出更多的壁垒,短短片刻,就像个折叠的纸箱一般,从一个独立的面,延展成了立体的结构,将余快完全封闭了起来。
金属壁垒变成了一座茅屋般大小的金属箱,却也并非是方正工整的矩形结构,而是上下凸出的多面体,形状就像一颗枣核,一颗棱角切割分明,又被打磨平整的巨大枣核。
这颗枣核的表面坚固异常,前后左右的四壁上各自浮现出了一只兽首,有的鬃发丛生剑齿林立,有的眸光锋锐杀意森森,也有的神色阴鸷喜怒不定,形象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数百上千道飞剑席卷天地,如同飞蝗流矢,却根本无力撼动这座小型的金属堡垒,甚至就连上面斩切之后留下的痕迹也都越来越浅。
突然之间,所有飞剑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外周的印纹大阵已然落成,滚滚雷鸣声隆隆而起,须臾之间,一道道摧城撼山的庞大雷柱从大阵的每一处结点炸裂而出,全部劈在大阵中心那座枣核形的金属堡垒上。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庞然巨响,强炙的电光闪耀开来,几乎照亮了这片虚空中的每一处角落。
过了片刻,足以刺瞎双眼的电光暗淡了下去,振聋发聩的咆哮雷鸣也归于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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