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体内像是又被触发了某些装置,更加密集的齿轮运转声响了起来,然后是嘭的一声机簧震**,那个阴鸷的中年男声说了第二句话。
“擅闯者,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将根据你的答复来决定是否杀掉你!”
南过冷笑一声之后轻蔑说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是一个姓驴的人派我上来的!”
就在南过与傀儡人对话的同时,那团人形光影将双手从南过脸上收了回去,然后伸进了“她”自己的腹中,将那株生机盎然的血珊瑚一点点从体内取了出来。
南过惊讶的看着那团光影与那株珊瑚,楼梯口处的傀儡人也并没做出进一步的举动,似乎也在耐心等待着人形的光影做好“她”想要做的事情一样。
光影从身体中取出血色珊瑚之后,就像捧着爱如性命的稀世珍宝一般,缓缓的捧在掌心,又慢慢的高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然后便是哗啦啦一阵悦耳碎响,听上去就像是雕琢精良的金玉瓷器被摔成了满地齑粉的声音,那声音听着确实赏心悦耳,可却也尤为令人感到心疼。
那株血色珊瑚就在南过的面前被摔了个粉碎,变成了一片温润暖红且晶莹剔透的细小砂砾。
“什么意思,碰瓷儿吗?
三老四少你可都看见了,那东西我连碰都没碰过一下!”
南过一边嚷着,一边向后挪动着身体,使自己尽量远离那满地的珊瑚碎块。
碎小的珊瑚石上飘散出丝丝缕缕的绯红色烟雾,缓慢的向着上方升腾起来,那些烟气中有几缕零散的开始飘向南过身边,被南过及时躲避开了,更多的绯红色烟雾缓缓聚拢起来,形成了一股股的烟雾长线,纷纷汇集向了那团人形光影中,就像是在为那个虚无缥缈的轮廓注入了颜色与实感。
傀儡身体内更加密集复杂的齿轮啮合声响了起来,几根十几根的细小绷簧在内部先翁先翁的高速颤动,然后那个阴鸷的中年男声再次响起。
“擅闯者,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在陷入幻境之后,你却总是逆来顺受,从不做出任何选择?”
南过看着那个正在逐渐变得真实立体的人形轮廓,又看了看那边的傀儡人,思索了一下那句问话之后,他突然猜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座卑塔建了成百上千年,那尊傀儡想必也是同一个时期的产物,正常人绝对存活不了那么久远,这也就是说,傀儡只是个机关道具而已,并非有独立的自主意识,那说话的声音很可能是建造卑塔那个人用某些方法留在傀儡内部的录音。
如果这些推测成立,那么接下来决定自己死活的因素,就跟自己如何回答没什么关系了,一切都是千百年之前就被设定好了的,那么仅仅凭借自己这点寒酸的智商,又怎么可能左右得了局面。
“回答我,为什么?”
阴鸷的话语声咄咄逼人的再次响起,俨然已经带上了压倒一切的无上威势。
“因为爱情!”
南过随口答道,然后全神贯注的等待着傀儡人下一步的反应。
“真佩服你的胆量,你居然敢藐视死灵之主,这将成为你今生最最值得炫耀的事迹,也会成为你取死的因由!”
阴鸷的声音略带促狭的如是说道,片刻之后,齿轮声与发条声再次响起,傀儡手中略略放低的魔杖再次调整到了原来的高度,杖端樱红色的光芒也再次变得强烈了起来。
南过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又被人攥紧了,这一次不像从前,整颗心瞬间停跳,再也泵不出半点血液来,南过的脸色惨白,眨眼之间就没了任何知觉的双手死死按在胸口上,强烈的滞涩感袭遍全身,比寒冷更寒冷的感觉在心头生成,然后飞快的开始向外周扩散。
南过的身体垮了下去,双膝跪伏,以头抢地,就像一只被人撒过了盐的蚂蟥。
“你特么够狠……”“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个鳖孙……”“老娘跟你拼……”“我错了好吧,你牛叉,我惹不起……”“我之所以从不选择……
,是因为我很懒……
,而且我也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
,我不去触发剧情……
,大魔王也就没办法来……
,来虐我!”
樱桃木质地的魔杖还在持续而稳定的释放着光芒,傀儡内部的齿轮机簧声频繁密集的运转着,然后又有几颗弹珠滚动的声音掺杂其间。
南过眼中的光芒逐渐消逝,就像死鱼的眼珠一般毫无生机,此时的他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得宛如岩石般死硬无比。
“这个回答,并不算好,并不算好!”
那阴鸷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极其古怪,似乎傀儡体内的发生装置再也难以负荷,已经开始出现了崩溃。
那声音似是对南过的答复并不满意,但傀儡手中的魔杖还是倏地一下落了下去,杖端樱红色的光芒完全消弭开来,魔杖内芯所蕴藏着的强大魔力也在飞快的流失,从新返回了卑塔的各大魔法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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