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捏着布袋战战兢兢的走下地八层塔楼时,发现那一层中的魔法阵毫无动静,这说明收进袋子里面的那些东西已经无法再去激发魔法阵了,这一事实让南过的气焰更加高涨,肆无忌惮的将第八层中所有神兵利器与金玉宝匣抢掠一空,除此之外,他还把一个镔铁打造的置物架塞进了布袋里,觉得可以拿回去放院子里留着晒衣服用。
然后他来到第七层,这里的魔法阵依然与他相安无事,他便也继续堂而皇之的开始拾荒,令人眼花缭乱的种种器物已经不能再勾起他多少兴趣了,反正收进袋子里的东西也都是他的,等到回家之后关上门再一一查验,闷声发大财,想必那时候自己的成就感会更加爆棚。
直到他从一个置物架上拿起一块巴掌大小的龟壳时,心中暗爽不已的亢奋情绪才渐渐舒缓了下来。
小小的龟壳温润晶莹玲珑剔透,摸上去的手感犹如珊瑚玛瑙般光滑细腻,龟壳中空,原本四肢与头尾的孔窍处皆是精密工整的鳞片形状,壳体内部的骨质结构细密纵横连绵起伏,仿似在那芥子大小的方寸之间自成了一脉山河。
原本这龟壳再如何精巧不凡,也不至于引起南过的更多留意,但是龟壳正面的中央位置刻印着四个端正的中土方块字,神甲金鳌。
这就让南过看了之后不得不审慎一些了,金鳌甲,这就是羊角髻之前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是羊角髻不惜代价混进狗场这片凶险之地的因由所在,根据东门老妇曾经那段半真半假的推测与陈述,羊角髻是为了高雪棠才来求得这块金鳌甲,由此可见这块小小龟壳的意义不凡。
只不过,南过翻来覆去也看不透这龟壳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但是这也不急,可以带出去之后慢慢研究。
于是他随手展开符箓布袋,将那块龟壳放了进去,在他即将松开手,让东西顺利纳入两个符箓的前一刻,头脑之中闪过了一丝极其不妙的感觉,这让他立即将龟壳拿了出来,并顺着布袋的开口向里面小心的看了看。
头脑之中那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他一直都在向袋子里放东西,想当然的以为这个符箓布袋是个不得了的存储空间,因此他始终都沉浸在洋洋得意之中,却从没去认真想想,塞进去的那些东西究竟还能不能取得出来。
南过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满头打卷的长发异常纠结,他将龟壳塞入怀中,然后鼓起勇气将右手插进了布袋里,认认真真的摸索了半天之后,始终也就只有大锤长弓墨玉盾牌那几样原本就有的兵器,而他辛辛苦苦朝里面塞进去的那些东西,现在连根毛都没有剩下。
回忆起布袋中那两个符箓眼吞天噬地的恐怖威能,南过的嘴角抽了抽,看来自己算是白忙了,那么多稀世奇珍神兵利器,大部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喂了狗。
“你是我爹呀!”
南过欲哭无泪的对着布袋喊道,“你知道那双靴子我穿着多舒服吗?”
一时激愤之下,他将布袋摔在地上用力的猛踩了几脚,泄了火气之后,又将布袋捡起来,拍掉灰尘掖在腰带上。
说到底,这事情也怪不到别人头上,还不都是自己太蠢。
当他走下第六层塔楼的时候,这一层中的八个置物架上已经空了一半,还剩下一套金丝软甲,一枚玳瑁戒指,一把百炼大戟,和一张倒钩遍布的铁索抛网。
南过这时候已经有些心灰意懒了,见到好东西也不再往布袋里塞,而是直接拿在手中,或是背在身上,将第六层扫**一空之后,大步流星的冲下第五层。
第五层中隐藏着的魔法阵随即启动,南过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地板之下清晰简单的魔法回路,这种威力程度的魔法阵还不能让他放在眼里,硬扛下几波魔法攻击,再硬捱下几个奇异术式,然后就可以顺利的去到第四层了。
这个计划虽然有些无赖,但也不失为将塔中仅余几样东西全带出去的万全之策,自古以来滚刀肉都是最难缠的,豁出去挨上一顿暴打,总也得有些收益才是。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南过所预料的那么简单,这一层中的魔法阵只是运转了两下便熄了火,南过站在那里下意识的仰头张望,入眼的只是塔楼顶梁而已,但是在他的魔法感知领域当中,一浪接一浪的元素潮汐正从十几层的塔楼中卷集而起,势如破竹般朝他这里倾泻而下。
“你大爷!”
晶莹的泪光在南过眼眶中闪动,这种高屋建瓴的元素潮汐他是无论如何也扛不住的,而且现在傀儡人已经在顶层解体,他若是被砸晕了,拍死了,连个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就只能趴在这里一点点烂成枯骨。
情急之下南过头脑中一片空白,手上力道一松,那把百炼金刚铸成的大戟便脱手砸在地上。
这时候一道雷柱自上而下轰了下来,正落在大戟之上,整支大戟瞬间气化,在强灼的雷光中彻底蒸发无踪。
原来那浩如烟海的元素潮汐所针对的并不是他,而是被他违反规矩多带下来的藏品,可即便如此,想来那威能高涨的雷电也不可能只劈东西不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