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山脉之巅。
无人知晓的的绝顶之上。
漫天云雾散开，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多事之秋呀，我这是越来越热闹了。”
以枯骨为名的年轻人缓步走出，由远而近的人影露出无奈之色。
“老苟，你来作甚？”
那踏天而来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陈玄霸的随从，境界和地位极高的老仆人，苟有方。
“怎么？”
“不欢迎？”
苟有方踏足山巅，也不见有多余的动作，那看起来坚不可摧，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平台骤然出现裂痕。
年轻人枯骨见状露出心疼之色，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苟有方闻言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显得有些清冷的平台问道：“怎么混成这个鬼样子了？”
印象中枯骨山脉虽不是什么福缘深厚的钟灵俊秀之地，但生灵众多，又有不少上古遗迹存在。
按理说此地的山水正神只要不自己作死，这一方道场应该不会太差。
可此刻平台顶端却是怪石嶙峋，几乎没有草木。
记得上次来还不是这个样子。
否则也不至于让他踩一脚就碎裂。
年轻人枯骨叹了口气，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以手掌抚摸着身下的土地：“你问我？”
苟有方愣了一下，旋即不可思议道：“你是说冯照阳？”
可马上他有摇摇头道：“不应该，他和神域关系不大，就算是修炼了天书里面的功法也不至于让你受到这么大的反噬。”
“所以我才不想看见你们。”
年轻人枯骨道，“我本就是神域的叛徒，活到现在确实是因为你们的缘故，但更多还是因为这个正神之位，因为和神域的联系。”
他猛的抬起头，质问道：“神域非亡不可么？”
“之后呢？”
“是不是仙域一家独大？”
“你和你的主子成了仙域共主难道就会比现在这样更好？”
“北境妖域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神域不管如何，终究还是和东域息息相关，仙域呢？”
面对枯骨的质问，苟有方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这么多年你还是想不通？”
枯骨冷笑道：“我怎么想通？”
“当年我虽只是个山神，可也能够在掌管一方之地，受香火供奉，过的也算逍遥自在，这山脉所在我尽皆可往，现在呢？”
“困在这方寸之地，没日没夜的梳理这鬼地方的气运，压制那些遗迹的反噬，我不敢有丝毫松懈，那样会死。”
“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当年我于此地成神，是依靠这一方土地的生机灵气才能够成功登上那个境界，一万年时间还回来也就罢了，再有万年也无妨。”
“可你们现在逼着我自杀，这算怎么回事，老子花费了无数岁月得窥大道就是为了求死么？”
一直以温文尔雅面貌示人的枯骨山脉正神突然变得歇斯底里，犹如狂怒的野兽，发出质问。
仿佛长久以来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和释放。
苟有方平静的看着愤怒的枯骨，半晌之后反问道：“她有句话说的不错。”
年轻人枯骨抬起头露出诧异之色。
他很清楚苟有方口中那个她是谁。
“屁股决定脑袋。”
苟有方目光清冽道，“神域的来历你应当清楚，他们毁掉东域传承的时候你也见过，断绝东域生灵人性的时候你也在场，你觉得他们做得对？”
“欲望放大，思想禁锢，在神与众生之间树立起修行圣地这个存在来缓解矛盾，呵呵。”
看着如遭雷击的枯骨，苟有方叹了口气道：“这世间万物哪有只索取，不付出的道理，你觉得是我们针对神域，可真的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