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事当前，她也不想纠结于这些，沉默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会有一只魔道宗门的队伍埋伏在这里。”
这个问题先前问过，陈凡也解释过，看起来是多此一举。
陈凡明白她的意思，想了一下说道：“我确实在布局魔道宗门。”
赵仙儿沉吟片刻问道：“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那就别问了。”
“你是不是想要摆脱现在的身份？”
赵仙儿斟酌着词语说道：“我一开始也觉得你只是比较懒，想要当个甩手掌柜，可渐渐我觉得并非如此，你在淡化自身的存在。”
“裴轻语是你给乾天宗找的掌舵人，即便是你不在她也可以贯彻你的想法和政策。”
“我则是赵氏王朝的，陈钥陈匙你是给浅渊城准备的，又或者是给陈家准备的，即便是遥远的连云城也有个柳平。”
陈凡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察觉到这些的人是赵仙儿，但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我怕自己哪天突然就死了，不行么？”
赵仙儿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是，若说留下种子的那套理论，你会在细小处谋划，比如新政和律法，比如期刊上的故事，比如那些流传出去的仙道言论。”
“若你会突然暴毙，我们这些人在与不在都无伤大雅，局势变化，我们坚持下去也不过是灭亡罢了，你比谁都更加明白这点。”
“也别用你那套民主，公制的说辞，我已经给研究的很清楚，你得套东西是需要有人做出最终决定的，那个人只能是你，也必须是你。”
“说句过分的话，如果你推到了裴轻语，然后娶了我，加上坐忘宗那个小丫头，事情会比现在顺利得多，甚至都不需要走北行这一趟，可你还是选择了更加困难的做法，我很想知道原因。”
陈凡有些愕然，两句之后叹息道：“那孩子刨根问底不是好习惯，没有人喜欢的。”
“我需要人喜欢？”
赵仙儿冷笑道，“别转移话题，你也不想死后连个知道你心意的人都没有吧，我知道总好过其他人知道，他们会拦着你。”
陈凡低头沉默片刻，似乎被说服了，点点头道：“其实很简单，我问心有愧。”
“嗯？”
赵仙儿闻言满脸不解。
陈凡笑道：“我的假想敌说是神域其实也不是，更准确的说，是一个需要整合东域所有力量才能够对抗的存在，而东域不可能用那套旧策略，用暴力手段来整合，因为矛盾一直都在。”
赵仙儿默然。
她知道陈凡说的事实。
有些事情别无选择，陈凡固然可以用强势手段做很多事情，可那不过是顺着神域的意愿在走。
她很清楚，看似随遇而然的陈凡其实骨子里面是不会受制于任何人的。
新政的推行建立在善恶之分，律法为底线，道德作高台的基础上，这些是需要时间来完成的，甚至不可能完成。
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利欲熏心之辈，总有不服管束之人，对付他们就需要强大的手段压迫。
二者不可能兼得。
等等……
赵仙儿猛地想到了陈凡的目的，错愕道：“你要投身魔道宗门？”
“不，只是要控制他们罢了。”
陈凡哂然一笑道，“说起来其实算是我的执念吧，我这样的人其实不配站在新政的顶点上享受荣光。”
“上行下效，你是觉得后来者会效仿你？”
赵仙儿有些难以理解。
陈凡道：“算是吧，其实告诉你个秘密，我的手段还有很多，如果我想的话，神域最终得到只会是一个荒无人烟，遍地邪恶的东域。”
陈凡明明在笑，空中的阳光那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