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严阵以待。
按照预言来说，圣主是会复活的。
如今他和魔女算是抄家了，要真是圣主复活恐怕也会落在他们头上。
算不上命中注定，只能说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择。
陈凡走到这里半数是被魔女胁迫的，半数是主动选择的。
说到底还是有几分贪心作祟和被逼无奈，他不由地看向身前几步的魔女。
她呢？
若真是命中注定，那段被迫化魔的经历又算是什么？
在他眼中，不应该有谁是生来就要遭受磨难，为了完成某种宿命的，这也是他反感所谓气运之子的缘故。
包括楚天在内，他接触过的那些所谓的气运之子，大部分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别说亲友死绝了，就算是他们身边的生灵都会被殃及池鱼。
似乎那些死掉的生灵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某个人的耀眼夺目，是某个人成功路上的台阶。
可话又说回来，他一路走来又何尝不是如此。
世事无常，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从只言片语来推断，那位圣主也是惊才艳艳之辈，别的不说，仅仅是不完整的技术便能够制造出身边水人这种生灵，若是真的让他成功了，说不定真就会变成能够创造生灵，掌控生命的创世神。
只不过代价是牺牲掉无数生灵罢了。
如果他做到了，只会有人记得圣主，记得他的天使大军，不会有人记得东域古人族，记得东域百族。
可即便是这样的存在，还不一样是埋骨于此，甚至连多年后的复活都被算计到。
陈凡甚至都没有弄清楚理由，却必须要战斗。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一个可能性。
圣主活，他和他所在意的一切都会死，所以圣主必须死。
至于魔女呢？
她更加有战斗的理由，夺回失去的东西，夺回失去的力量。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按部就地的排列好，不管是还是魔女都出现在了该出现的位置上，没有丝毫偏差。
更可怕的是，还有个魔族的黑袍军师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一切，不断调整着计划坐收渔翁之利。
而他明明知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够顺其自然。
陈凡长叹一声，回过神来却发现魔女已经登上了九层高台。
长袖挥动，直接将护卫者那水池的两尊雕像击碎，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陈凡这才发现，那雕像竟然是活着的生灵。
准确地说，是处于一种身体已经死亡，但力量还活着的状态，骸骨上微弱的灵力流动确实存在。
“当年圣主便是使用这座城池内所有的子民来作为力量源泉制造圣水的，凡事皆有代价。”
魔女的声音平静而淡然。
陈凡耸了耸肩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时至如今，他已经无法来评判东域的善恶了。
他能够做的只有维持本心。
魔女并不多言，伸出手弹出那看似平静的水池之中。
随着她的动作，原本平滑如镜，好似凝固的**突然剧烈沸腾起来，如同滚开的沸水，只是没有水汽升起。
同时魔女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整个人如同拉满的长弓般浑身绷紧，原本慢慢重新覆盖住身体的长发再次消退，尽数盘踞在深入水池中的右手之上。
和之前每次变化都不同。
此刻那柔弱无骨的黑发根根笔直，如同尖锐的倒刺狠狠刺向水中，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抗拒着，悬浮于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