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全五卷)-185.第185章 詹姆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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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第185章 詹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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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伦堡的澡堂是一座低矮、阴暗、雾气腾腾的房间,内有很多石制大浴缸。

他们领詹姆进去时,布蕾妮正坐在一个浴缸里,几乎恼怒地用力搓洗手臂。

“轻点,妞儿,”他打招呼,“洗澡还洗得皮开肉绽干吗?”

她听到言语,忙放下刷子,用一双堪比格雷果·克里冈的巨掌的手护住**。

那两个又小又尖的**与她粗厚壮实的胸膛极不协调,看起来倒像属于十岁幼女的东西。

“你来做什么?”

她问。

“波顿大人邀请我共进晚餐,但他拒绝邀请我身上的跳蚤。”

詹姆用左手扯扯守卫的衣角,“帮我把这身臭布脱掉。”

一只手,他连马裤也解不开。

守卫咕哝几句,但是照办了。

“现在走吧,”衣服脱下来扔在潮湿的石地板上之后,詹姆吩咐,“咱们塔斯的布蕾妮小姐受不了你们这帮下人偷看她的玉体呢。”

接着他用断肢指指那个伺候布蕾妮的、面目消瘦的妇人,“愣什么?

你也出去,在外面等。

这里只有一个门,妞儿那么肥,从烟囱爬不走的。”

这里的下人都养成了闭嘴服从的习惯,妇人和守卫鱼贯而出,片刻之后,澡堂只剩他们两人。

这些浴缸是照着自由贸易城邦的样式修的,一个够六七人同洗。

詹姆缓慢而笨拙地爬进妞儿的缸子。

经过科本连日运用水蛭,他的右眼已经大好,只有一点微肿。

但詹姆觉得自己浑身乏力,简直像个百来岁的老翁,唉,总比来时感觉好些吧。

布蕾妮忙不迭地从他身边挪开:“这里多的是缸子!”

“我就看中这缸。”

他小心翼翼地舒展身子,让冒蒸汽的热水漫到下巴,“别怕,妞儿,你腿上青一块肿一块的,再说我对它们之间的东西也没兴趣。”

他将右臂放到缸子外,因为科本警告他必须保持亚麻布绷带的干燥,腿上的肌肉逐渐舒缓,头脑却眩晕起来。

“若见我昏厥,赶快把我拖出去,没有哪个兰尼斯特是洗澡时被淹死的,我可不想当头名。”

“我干吗管你死活!”

“当然要管,你发下了神圣的誓言。”

他嘻嘻笑道。

一轮红晕爬上她厚实白皙的脖子,她转过头去,背身对他。

“啧啧,您还是那个含羞的处女呢?

还有什么是我没看见的?”

他摸索着去够她先前用的刷子,手指颤巍巍地捏住,散乱地擦起身体。

好笨拙,好难看啊。

左手真没用。

慢慢地,随着结块的污垢被擦掉,水越来越黑。

妞儿始终没回头,那对大肩膀上隆起两团坚实的肌肉。

“你就这么厌恶见到残废?”

詹姆问,“其实你该高兴才对,我所失去的这只手,正是杀害国王的罪魁元凶,也是它将那史塔克小孩从塔顶扔下,是它伸到我老姐双股之间,将她弄湿。”

他用断肢去碰她的脸。

“瞧你,这副德行,难怪保不住蓝礼。”

他不过碰了她一下,她却像挨了打似的跳将起来,爬出浴缸,溅出许多热水。

詹姆不经意间看到女人大腿间厚实的金毛丛。

她的毛比老姐多。

想到这,**竟荒谬地硬起来。

这下该知道自己有多想念瑟曦了。

他移开视线,为身体的变化尴尬不已。

“你别这样,”他喃喃道,“我都是个残废了,一身伤痛。

唉,原谅我,妞儿,你从头到尾细心保护,武艺也比旁人都强。”

对方赶紧用一卷毛巾遮体:“你取笑我?”

她让他火了:“你的心真跟城墙一样厚?

我在道歉哪。

行了行了,受够了你,咱们就不能停战么?”

“停战的基础是信任。

你要我相信——”“——弑君者么?

呵呵,怎能相信谋害可怜的老伊里斯的背誓之人?”

詹姆哼了一声,“让我后悔的不是伊里斯,而是劳勃。

‘听说他们叫你弑君者,’他在加冕仪式结束后的宴会上对我说,‘喏,你可不要把这当成习惯哟。’

说罢豪爽地大笑。

为何就没人称他劳勃为背誓者呢?

正是他分裂国家,挑起内战,结果人们只将屎倒在我的荣誉上。”

“劳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

洗澡水流下布蕾妮的大腿,在脚边汇成小池。

“劳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骄傲,为了一张俏脸和一个**。”

他握手成拳……

可惜没手。

疼痛刺穿断肢,残酷一如笑颜。

“他必须站出来拯救国家。”

她坚持。

拯救国家。

“你已听说我弟弟火烧黑水河的消息了吧?

野火能在流水上燃烧,伊里斯做梦都想用它来洗澡。

这帮坦格利安,对火简直着了魔!”

詹姆有些神志不清。

这里太热,我的血液污浊,高烧未退……

控制不住自己。

他放松身躯,任热水淹过下巴。

“让白袍蒙羞……

那天我穿的是金甲,可……”“金甲?”

她的声音遥远而虚弱。

他在蒸汽和回忆中漂浮。

“狮鹫在鸣钟之役中失败后,伊里斯流放了他。”

我干吗把这些告诉这什么也不懂的丑小鸭?

“这时国王已然明白,劳勃绝非什么可随意打发的土匪蟊贼,而是自戴蒙·黑火以来坦格利安家族所面临的最大威胁。

于是他粗暴地提醒勒文·马泰尔亲王关注伊莉亚公主的安危,令他即刻沿国王大道南下,接管一万多恩军北上勤王;同时,调琼恩·戴瑞和巴利斯坦·赛尔弥前往石堂镇收容狮鹫麾下的败军。

雷加王子也从南方归来,说服父王约束骄傲,召我父亲来援。

但无论给凯岩城派出多少信鸦,都没回音。

国王愈发恐惧,谁也不信任,瓦里斯火上浇油,列出长长的叛徒名单。

最后,伊里斯下定决心,召来宠幸的炼金术士,命他们将野火罐子埋到全城各地。

从贝勒大圣堂底到跳蚤窝的陋屋,马厩与仓库,七座城门,龙穴,甚至红堡的地窖内都有这些‘水果’。”

“这是最高机密,由几个自视甚高的火术士亲自安排,连他们手下的助手都不清楚。

当年的雷拉王后对王夫的行为早已不闻不问,雷加王子作为总司令,又忙着整军备战,但那个新任的‘锤子与匕首’首相可不是白痴,任谁看到罗萨特、贝里斯和高苟斯他们成天进进出出都会心生疑虑。

对了,他叫切斯德,切斯德伯爵,这是他的名字。”

说着说着,这些回忆又忽然回到脑中,“这男人其实很没骨气,但有一天总算勇敢地面见伊里斯,要国王放弃疯狂的打算。

他据理力争、玩笑戏语、威胁劝阻,最后苦苦哀求,当一切终归无用,他气急败坏地扯下首相项链,扔到地板上。

就为这个,国王将他活活烤死,并把职位赏给罗萨特——最受宠的火术士,烹烤瑞卡德公爵便出自他的手笔。

这期间,我一直全身白甲,站在铁王座下,如一具沉默的僵尸,守护着我的君王和他可爱的小秘密。”

“你看,伊里斯把我的兄弟们全派了出去,只留我随身伺候,因为我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儿子,他不放心。

他要我待在瓦里斯监视的范围内,日日夜夜,不得脱离。

所以那些勾当只有我一清二楚。”

他还记得当罗萨特展开埋藏“这种物质”的分布图时,贝里斯、高苟斯和国王眼中闪烁的光芒,“后来雷加与劳勃在三叉戟河上决战,结果世人皆知。

兵败的消息传来,伊里斯安排王后带韦赛里斯王子夜奔龙石岛,但不准伊莉丝公主离开。

在他那颗疯狂的脑袋里,早将雷加的失败归咎于勒文亲王的背叛,而要挟伊莉丝公主和伊耿王子为人质,便能保住多恩人的效忠。

‘篡夺者别想夺取我的王都’,我听他声嘶力竭地对罗萨特喊,‘我要留给他们一座灰烬之城。

让劳勃这贼子和我一样,君临焦黑骨骸和烤熟血肉。’

坦格利安家族世代实行火葬,没有坟墓,伊里斯要把整个君临城化为他的火葬堆。

呵呵,其实他不是真的想死,和从前的‘明焰’伊利昂一样,国王相信火焰能让他……

重生,化为真龙,向敌人复仇。”

“奈德·史塔克作为劳勃的先锋,率北军日夜兼程南下,但我父亲抢先一步抵达君临。

派席尔哄骗国王,西境守护特为勤王而来,于是城门大开。

这一次,他本该听从瓦里斯的劝告,这一次……

我父亲在内战中从头到尾没动一兵一卒,他决心率兰尼斯特家族站在胜利者一边,他决心报复伊里斯多年以来的不公。

三河之役让一切唾手可得。

“负责把守红堡的是我,眼见情势无可挽回,便派出信使敦请国王准备谈判。

信使带着国王的手谕回来:‘献上乃父人头,否则汝自承叛逆。’

我的人告诉我,罗萨特伯爵和国王在一起,他们不打算投降。

我什么都明白了。

“找到罗萨特时,他换了身普通士兵的衣服,正急急忙忙想溜出边门。

我一剑宰了他,接着杀了伊里斯,以防他派别人出去送信。

城破后的数日,我跑遍全城,杀掉所有参与者。

贝里斯用金子作贿赂,高苟斯流着眼泪恳求饶恕。

呵,刀剑与火焰相比,无疑是种仁慈,但是高苟斯这贼子却没有感谢这份仁慈。”

水温逐渐变凉,詹姆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地盯着右手的断肢。

正是它,让我成为弑君者。

山羊剥夺了我的荣耀和耻辱,留下什么?

我现在是谁?

妞儿摆出一个可笑的造型,双手牢牢抓着毛巾,靠在胸前,一对粗壮的白皙大腿从下面伸出来。

“我的故事让你无言?

别啊,骂我,吻我,说我是骗子。

有点反应。”

“如果这是真的,为何无人知晓?”

“御林铁卫发誓守护国王的秘密,你要我背弃誓言么?”

他笑了,“你以为高贵的临冬城公爵会来听取我无力的解释?

好一个重荣誉的人,只需看着我就认定我有罪!”

詹姆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水已经凉了。

“奔狼有什么资格来评判雄狮?

有什么资格?”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断肢扫到浴缸边沿。

剧痛席卷全身……

澡堂上下颠倒。

布蕾妮在他摔倒前抓住他。

她的手又湿、又冷、又抖,但总算还有力,她用意想不到的温柔将他扶起。

比瑟曦更温柔。

她一边将他扶出浴缸,他一边想,双腿麻木不仁。

“守卫!”

他听见妞儿大喊,“弑君者出事了!”

詹姆,詹姆模糊地想,我的名字叫詹姆。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潮湿的地板上,守卫们、妞儿和科本关切地望着他。

布蕾妮还是**,不过她似乎暂时忘记了。

“热气的缘故。”

科本学士诊断。

不,他不是学士,他没有颈链。

“他血液里还有污秽,且营养不良。

你们给他吃什么?”

“虫子、马尿和灰浆。”

詹姆回答。

“面包、清水和麦粥。”

守卫声明,“而且他几乎不吃,我们能拿他怎么办呢?”

“这我不管,你们得负责帮他洗澡、穿衣,带到焚王塔,”科本说,“波顿大人等着他共进晚餐,时间不多了。”

“把干净衣服给我,”布蕾妮道,“我来帮他梳洗更衣。”

大家都乐意把任务扔给她,于是忙把詹姆抬起,坐到墙边石凳上。

布蕾妮拿来自己的毛巾,又找到一个硬刷子,帮他搓洗。

一名守卫递来剃须刀,科本送来粗布内衣、干净的黑羊毛马裤、宽松的绿上衣和衣结在前的皮背心。

詹姆神志清醒多了,但身体的残缺无法弥补,靠妞儿帮忙,方才穿上衣服。

“好呀,万事俱备,就差对银镜梳妆喽。”

跟随血戏班的前学士也为布蕾妮拿来干净衣服:褪色的粉红绸缎裙服和亚麻布内衣。

“对不起,小姐,这是全城您唯一能穿进去的服装。”

显而易见,这身裙服是为手臂更苗条、腿脚更短、胸部更鼓胀的女人做的,漂亮的密尔蕾丝无法掩饰布蕾妮皮肤上的处处伤痕。

总而言之,换上女装的妞儿看起来滑稽透了。

她的肩膀比我宽,脖子比我粗,詹姆心想,难怪平时只穿盔甲。

粉红也和她不配。

一连串残忍的笑话在詹姆脑海中成形,但他没说出口。

还是别惹她,一只手打不过。

科本端来水瓶。

“这是什么?”

眼看无颈链的学士要他喝,詹姆问。

“用欧亚甘草泡的醋,混了蜂蜜和丁香。

喝下去,您会多些力气,头脑清醒。”

“给我能长出新手的药剂,”詹姆道,“我只要这个。”

“快喝,”布蕾妮严肃地说。

他照办了。

足足过了半小时,他才找到力气站起来。

与澡堂潮湿窒闷的暖意相比,外面的空气像冰冷的巴掌。

“大人要立刻见他,”守卫告诉科本,“连她也去。

需要我背他吗?”

“我能走路。

布蕾妮,扶我一把。”

詹姆抓住她的手,任他们带他穿过庭院,来到一座通风良好的大厅。

这里甚至比君临的王座厅还大,墙边有巨大的壁炉,每隔十尺一个,难以尽数,只是如今没有生火,寒意彻骨。

十来个穿毛皮披风的长矛兵警卫着大门和通往上方两层楼台的阶梯。

在这片无限的空旷中,平滑的板岩地板上,搁了一张板桌,恐怖堡伯爵和他的侍从正在那里等他。

“大人。”

靠近后,布蕾妮开口。

卢斯·波顿眼睛的颜色比岩石还淡,但比牛奶略深,他的声音像蜘蛛一样轻柔。

“很高兴见你身子好转,爵士。

小姐,您请坐。”

他朝满桌子奶酪、面包、冷肉和水果作个手势,“你要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

可惜成色不太好,亚摩利爵士将河安伯爵夫人的酒窖都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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