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全五卷)-268.第268章 布蕾妮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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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第268章 布蕾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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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出美味的果汁来吮吸?”

男孩摇头否定,修士揉了揉他的头发。

“等到春天我给你带一个,假如你做个乖孩子,帮我搅拌这锅粥的话。”

海尔爵士脱下靴子在火边暖脚。

布蕾妮坐到他旁边时,他朝房间远处的角落点点头。

“那儿地板上有血迹,狗儿在嗅。

擦洗过了,但血渗入木头,无法去除。”

“桑铎·克里冈在这个客栈里杀了三名他哥哥的手下。”

她提醒他。

“是的,”亨特同意,“但谁说得准他们三个是最早的倒霉鬼……

抑或是最后的倒霉鬼呢?”

“你怕几个小孩子?”

“四个可以算几个,十个就太多了,而这里远远不止十个。

小孩子就应该包在襁褓里,挂到墙上,直到女孩长出胸脯,男孩大到需要刮胡子。”

“我为他们难过。

他们都失去了父母,甚至有的人眼睁睁看着父母遇害。”

亨特翻翻白眼。

“我忘了自己在跟女人说话。

你的心就像修士的粥,软软的,对不对?

咱们的剑妞内心深处,其实是位即将临盆的母亲,渴望有个可爱粉嫩的婴儿吮吸自己的**。”

海尔爵士咧嘴笑道,“听着,要达成梦想,你首先需要一个男人。

最好是丈夫。

何不选我呢?”

“要是你仍然希望赢得赌——”“我想赢得你,塞尔温大人唯一在世的孩子。

有的人心甘情愿跟弱智乃至仍在吃奶的婴儿结婚,获得的回报尚只有塔斯的十分之一。

我承认,我并非蓝礼·拜拉席恩,但我活得好端端的——有人会说这是我唯一的优点。

婚姻对我俩都有好处,我得到土地,你得到一城堡的这些。”

他朝孩子们比画了一下,“我有能力,我向你保证。

我至少有一个已知的私生女。

不用怕,我不会让她给你增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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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看她时,她母亲泼了我一锅汤。”

红晕爬上她颈项:“我父亲才五十四岁,不算太老,可以续弦生子。”

“这是我承担的风险……

假如你父亲再婚,假如他的新娘真能怀孕,假如那婴儿是个男孩,便证明我押错宝了。”

“然后输掉赌注。

跟别人去玩你的游戏吧,爵士。”

“没玩过游戏的处女才会这么说,你玩过之后,自然就会转变的。

相信我,在黑暗中,你就跟任何一位公主一样美丽,你的嘴唇生来就是为了接吻。”

“嘴唇就是嘴唇,”布蕾妮道,“所有嘴唇都一样。”

“所有嘴唇生来都是为了接吻,”亨特愉快地赞同,“今晚你的房门不要上闩,我会偷偷爬上你的床,证实自己的话。”

“你敢这么干,等离开时就变太监了。”

布蕾妮起身走开。

梅里巴德修士询问是否可以带孩子们作餐前祷告。

有个光身子的小女孩从桌上爬过来,他没理会。

“可以。”

垂柳答应,并在桌上爬过来的孩子即将触及那锅粥之前,将她拎了起来。

于是他们一起低头感谢天父圣母的施舍……

除了铁匠房里的黑发男孩,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瞪着其他人祈祷。

这异状并非只有布蕾妮注意到,祈祷完毕后,梅里巴德修士望向桌子对面:“你不爱诸神吗,孩子?”

“不爱你们的神。”

詹德利突然站起来,“我有活干。”

他没吃一口就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他爱什么神?”

海尔·亨特问。

“光之王。”

一个瘦瘦的男孩用尖细的嗓音说,他大约六岁。

垂柳拿勺子敲了他一下:“大嘴本恩。

这儿有吃的。

你只管吃东西,别打扰大人们谈话。”

孩子们扑向晚餐,好像狼群吞食受伤的鹿。

他们争夺鳕鱼,将大麦面包撕成碎片,把粥弄得到处都是,连硕大一轮奶酪没多久也不见了。

布蕾妮用了点鱼、面包和胡萝卜,而梅里巴德修士自己吃一口就喂两口给狗儿。

外面开始下雨,屋内的火堆噼啪作响,大厅里充满咀嚼声和垂柳用勺子拍打孩子们的声音。

“总有一天,这小女孩会成为某个男人凶悍的妻子,”海尔爵士评论,“很可能是那可怜的学徒小子。”

“该有人给他拿点食物去,趁东西还没吃光。”

“那个人就是你。”

于是她用布包起一角奶酪、一块面包、一只干苹果,还有两薄片炸鳕鱼。

波德瑞克起身要跟出去,她让他坐回去吃饭:“我很快便回来。”

院子里雨下得很大。

布蕾妮掀起斗篷遮住食物。

经过马厩时,一些马朝她嘶鸣。

它们也饿了。

詹德利在火炉边,使劲敲打一柄剑,仿佛那是他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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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皮围裙下**着胸膛,浸透汗水的头发垂在额头。

她注视了一会儿。

他有蓝礼的眼睛和头发,但体型不同。

蓝礼公爵身材瘦长,没那么强壮结实……

不像哥哥劳勃,劳勃的力量天下闻名。

詹德利停下来擦拭额头时才看到她站在那儿:“你干什么?”

“我带来了晚餐。”

她打开布包给他看。

“想吃的话,我自己会动。”

“多吃东西才有力气打铁。”

“你是我妈?”

“不,”她放下食物,“谁是你妈?”

“关你什么事?”

“你出生在君临。”

从他说话的方式,她可以确定。

“我和其他许多人都是。”

他把剑浸入一盆雨水中淬火。

热铁愤怒地嘶嘶作响。

“你多大?”

布蕾妮问,“你母亲还活着吗?

你父亲呢,他是谁?”

“你问太多了。”

他放下剑,“我母亲死了,而我从来不认识父亲。”

“你是个私生子。”

他把这当做侮辱。

“我是个骑士。

那把剑就是给我自己用的,等铸成之后。”

骑士在铁匠房里干活算什么事呢?

“你长着黑头发,蓝眼睛,出生在红堡下。

从来没人评论过你的脸吗?”

“我的脸怎么了?

不像你那么丑。”

“你在君临城一定见过劳勃国王。”

他耸耸肩:“是见过几次。

比武大会上,远远地看到。

有一次在贝勒大圣堂,金袍子把我们推到一边,好让他通过。

还有一次他打猎归来,我正在烂泥门附近玩。

当时他醉得太厉害,差点骑马把我撞翻。

这个胖酒鬼,比起他那些儿子,还算比较好的国王。”

他们不是他儿子。

史坦尼斯跟蓝礼谈判那天说得没错。

乔佛里和托曼根本不是劳勃的儿子。

而这男孩……

“听我说,”布蕾妮刚开口,就听见狗儿高声狂吠,“有人来了。”

“是朋友。”

詹德利满不在乎。

“什么朋友?”

布蕾妮走到铁匠房门口,透过雨水向外张望。

他耸耸肩:“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也许我不想见到他们,布蕾妮心想。

第一个骑手踏着水花奔入院子,透过哗哗的雨声和狗儿的吠叫,她听见对方褴褛的斗篷底下长剑和盔甲的轻微碰撞。

他们一边进来,她一边数。

二,四,六,七。

依骑马的姿势判断,有些人受了伤。

最后一位魁梧圆胖,有其他人两个那么大。

他的马气喘吁吁,浑身是血,在重压之下步履踉跄。

除开他,所有骑手都戴起兜帽,以遮挡倾盆暴雨。

此人的面容宽阔无毛,犹如白蛆,圆鼓鼓的脸上生满流脓面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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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蕾妮倒抽一口冷气,拔出守誓剑。

太多了,她惊恐地想,他们人太多了。

“詹德利,”她低声说,“拿剑,穿盔甲。

这些不是你的朋友。

他们不是任何人的朋友。”

“你说什么?”

男孩过来站到她身边,手中拿着锤子。

闪电劈裂南方的天空,骑手们纷纷甩腿下马。

片刻间,黑夜亮如白昼。

一把斧子泛着银蓝的光,锁甲和板甲也反射光芒,布蕾妮在头一个骑手的黑兜帽底下,看到一张龇着钢牙的狗嘴。

詹德利也看到了。

“是他。”

“不是他。

是他的头盔。”

布蕾妮尽量不让恐惧渗入话音中,但嘴里已如尘土般干涩。

她非常清楚是谁戴着猎狗的头盔。

孩子们怎么办?

她心想。

客栈门“砰”的一声打开。

垂柳端着十字弓,踱入雨中。

那女孩朝骑手们喊叫,但一阵闷雷滚过庭院,淹没了她的话。

等雷声消去,布蕾妮听见戴猎狗头盔的人说:“你敢射,我就把那只箭塞进你的洞里面,拿它狠狠地操你,最后把你该死的眼珠挖出来,喂你吃下去。”

来人话中的怒气逼得垂柳颤抖着退后一步。

七个,布蕾妮再次绝望地想。

七个,她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也没有选择。

她手执守誓剑踏入雨中。

“别碰她。

想强暴的话,来我这儿试试。”

歹徒们一起转头,其中一个笑出声来,另一个用布蕾妮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什么。

长着惨白宽脸的巨人发出恶毒的嘶嘶声,戴猎狗头盔的人笑道:“你比记忆中更丑怪了。

我宁愿操你的马。”

“马,我们要马,”一名伤员说,“好马和食物。

土匪在追我们,把马交出来,我们就走。

不伤害你们。”

“去你妈。”

戴猎狗头盔的歹徒从马鞍上拽出战斧,“我他妈要把她的腿砍了,教她杵着断肢看我干那拿十字弓的小婊子。”

“用什么干?”

布蕾妮嘲笑,“夏格维说他们把你的鼻子连同老二一起割了。”

她以言语相激,果然奏效。

只见他怒吼咒骂,向她扑来,脚下溅起黑色泥水。

正如她祈祷的那样,其余人站在后面看好戏。

布蕾妮静如磐石,一动不动地等待。

院子里光线昏暗,脚底泥泞湿滑。

让他冲过来。

诸神慈悲,但愿他滑倒在地。

诸神没那么慈悲,只能靠她的剑。

布蕾妮默数,五步,四步,就是现在,守誓剑迎着他冲击的势头劈去。

钢铁相交,斧子朝她砸下来的同时,她的剑穿透他的破衣服,在锁甲上划开一道口子。

她扭身闪开,边撤边刺他胸口。

他踉踉跄跄流着血追来,发出愤怒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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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婊子!”

他低沉地咆哮,“怪胎!

贱货!

我要让狗来干你,他妈的贱货!”

斧子划出致命的弧线,每当闪电亮起,无情的黑影就转化为银色。

布蕾妮没有盾牌,斧头袭来时,她只能退避,忽左忽右地躲闪。

有一次,她脚后跟在泥地上一溜,差点跌倒,使尽全力方才恢复平衡,却免不了被斧子擦过左肩。

一阵灼痛。

“打中那婊子了!”

一个人喊,另一个说:“看她还怎么躲!”

她躲开了,暗自庆幸他们只是看热闹,没有插手帮忙。

她不可能独斗七人,即便其中有一两个伤员。

去世多年的老古德温爵士又在她耳边低语。

“男人永远会低估你,”他说,“自尊心驱使他们用力,因为他们害怕被议论说给女人弄得如此狼狈。

让他们疯狂地消耗体力,而你悄悄积聚力量。

等待、观察,孩子,等待、观察。”

她等待着,观察着,侧移,后撤,再侧移,刺他的脸,砍他的腿,劈他的手臂。

他的斧子越来越沉,动作越来越慢。

布蕾妮逼他转身,让他的眼睛迎向雨水,然后迅速退后两步。

他再度提起斧头,咒骂着摇摇晃晃地扑来,一只脚在泥地里打了滑……

……她双手握紧剑柄,跃上前去。

他一头撞到剑尖上,守誓剑穿透衣服、锁甲、皮革,然后是更多衣服,深入腹中,再从后背冒出,与脊柱擦刮时,发出锉刀般的声响。

斧子自他无力的指间滑落,两人撞到一起,布蕾妮的脸跟狗头盔碰个正着,冰冷潮湿的金属抵紧面颊。

雨水顺着钢铁流淌如注,当闪电再次亮起,她透过眼缝看到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

“蓝宝石。”

她轻轻地对罗尔杰说,同时把剑使劲一拧,令他一阵抽搐。

他沉甸甸地靠在她身上,突然之间,她在黑雨中抱着的已是尸体。

她退后一步,让他倒下……

……然后尖牙嘶喊着朝她撞来。

一大团湿羊毛和乳白色的肉将她提离地面,“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她猛然落入一摊烂泥,水花溅入鼻子和眼睛,胸口窒息,脑袋“咔嚓”一声撞中半埋入土的石头。

“不。”

她刚来得及喊出这个字,他已扑倒在她身上,压得她陷入更深的泥沼。

他用一只手揪住她的头发,将脑袋往后扯,另一只手伸向她的咽喉。

守誓剑已不见了踪影,她只能赤手空拳与他搏斗,但一拳打中他的脸就像打在一团湿乎乎的白面粉上。

他冲她嘶嘶怪叫。

她继续一拳一拳接一拳地打他,用手掌跟猛击他的眼睛,但他浑然不觉。

她又去抠他的手腕,然而尽管鲜血从抓破的伤口里流出,他却掐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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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住她,令她窒息。

她推他的肩膀,拼命挣扎,但他沉得像匹马,无法撼动。

她想拿膝盖顶他**,却只够得到肚子。

尖牙闷哼一声,扯下她一把头发。

我的匕首。

布蕾妮绝望地抓住这个念头。

她将手伸进两人之间摸索,指头顺着他肮脏沉重的臭肉蠕动,终于寻到刀柄。

尖牙扣紧她的脖子,把她的脑袋往地上猛砸。

闪电再次炸裂,这次是在她的脑壳里面,然而她握紧手指,居然将匕首拔了出来。

由于被他压住,她无法举起匕首刺戳,只能奋力去划他的肚皮,某种温热潮湿的东西涌入指间。

尖牙又嘶嘶怪叫起来,比先前更大声,然后他短暂地放开了她的喉咙,旋即殴打她的脸。

她听见骨头碎裂,痛得头晕眼花。

当她试图再拿刀划他时,他掰下她指间的匕首,用膝盖磕断了她的前臂。

接着,他再次抓住她的脑袋,继续尝试将它从肩膀上扯下来。

布蕾妮听到狗儿的吠声,人们在周围喊叫,雷声轰鸣的间隙,有钢铁交击。

海尔爵士,她心想,海尔爵士加入了战团,但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那么遥远,与她毫不相干。

她的世界只剩掐着脖子的双手和上方那张阴森森的脸。

他越靠越近,雨水从兜帽滴落,呼吸像腐败的奶酪。

布蕾妮的胸腔如在燃烧,脑海的暴风雨令她目眩,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挤压摩擦。

尖牙的嘴豁然张开,裂口大得难以想象。

她看到扭曲不齐、锉尖的黄牙齿。

当那些牙齿咬到她脸上的软肉时,几乎没有感觉。

她在黑暗中盘旋下坠。

我不能死,她告诉自己,我还有使命。

尖牙扯下一大团血肉,啐了一口,咧开嘴,再次将尖牙没入她的脸。

这一次他咀嚼吞咽下去。

他在吃我的肉,她意识到,可她再没力气抵抗了。

她感觉自己仿佛飘浮在上方,看着这一幕恐怖景象,仿佛那是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某个自以为是骑士的蠢女孩。

很快就结束了,她告诉自己,他有没活活吃了我不重要了。

尖牙仰起头,张开大嘴,厉声号叫,并朝她吐舌头。

舌头十分尖利,滴着血,比正常人的长很多。

它从他的嘴里延伸,越来越长,又红又湿,泛着微光,丑陋又污秽。

他的舌头足有一尺长,布蕾妮心想,紧接着,黑暗吞没了她。

哦,它看起来就像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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