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全五卷)-280.第280章 提利昂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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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第280章 提利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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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出不去,你能把我藏在裙子里面吗?

那样的话,我会非常感激你的,说不定还会娶你当老婆哟。

反正娶过两个,娶第三个又何妨?

至于我们的新房嘛……”他朝她摆出缺了半个鼻子的侏儒所能摆出的最灿烂的笑容。

“我有个外甥女住在阳戟城,我没告诉你吗?

等我跟她在多恩领重逢后,我可以搞出好些乱子来。

让外甥女和外甥打架,这不是很好玩吗?”

洗衣妇晾起伊利里欧的外套,那外套大得可以作风帆。

“你说得对,我真是满肚子坏水,应该去长城好好反省。

加入守夜人军团,所有的罪恶就被洗清了,大家不都这么说吗?

可惜啊,亲爱的,到时候我们就不得不分手了。

守夜人弟兄不准讨老婆,夜里没有长雀斑的好老婆帮着暖床,陪伴你的只有寒风、咸鱼和馊啤酒。

夫人,你觉得我穿上黑衣会不会显得高大些啊?”

他又倒了一杯酒。

“说说你的意见吧。

去北方还是南方?

是忏悔昔日的罪过还是制造新的分歧?”

洗衣妇人看了他最后一眼,捡起篮子,自己走了。

我天生没有讨老婆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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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利昂心想。

酒壶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要不要回酒窖里灌满呢?

然而烈酒已经让他头脑发晕,下酒窖的台阶又是很陡的。

“妓女上哪儿去了啊?”

他询问晾衣绳上飘摇的衣服。

之前他忘了询问洗衣妇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不是暗示你是妓女啊,亲爱的,我只想弄清楚答案。

从父亲那里他得到了一个回答。

“妓女还能上哪儿去?”

泰温公爵这样说。

可是她爱我。

她是农夫之女,可是她爱我,还嫁给了我,她信任我。

空酒壶从他手中松脱,滚到院子的另一头。

提利昂站起来,去拾那酒壶。

当他矮下身子时,看到一个破裂的瓦片中长出了几朵蘑菇。

那些蘑菇看似很白,菇伞下却有暗如凝血的斑点。

侏儒拔了一根来嗅。

这菇美味,他心想,却带有剧毒。

蘑菇一共七朵。

七这个神圣的数字或许暗示着什么。

于是他把它们全拔了下来,再从晾衣服的地方偷了个手套来包好,塞进裤兜里。

这番折腾让他又一阵头晕,他只能爬回石凳边,蜷起来闭上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卧室,倒在那张天鹅绒的软**。

一位金发女郎摇着他的肩膀。

“大人,”她说,“您的洗澡水准备好了。

伊利里欧总督要您在一小时之内准备好,与他共进晚餐。”

提利昂从枕头堆里伸出脑袋,双手支着头。

“是我在做梦呢,还是你真的说的通用语?”

“我会说通用语,大人,我是被买来取悦国王的。”

她年轻漂亮,身材苗条,生了一对蓝眼睛。

“你肯定干得不错,亲爱的。

请给我倒一杯酒。”

她为他倒了一杯。

“伊利里欧总督派我来为您搓背、暖床。

我叫——”“——你叫什么与我无关。

你知道妓女上哪儿去了吗?”

她脸红了。

“妓女当然是去赚钱了。”

“或是去赚宝石、衣服、城堡。

可她们究竟会上哪儿去呢?”

女郎给弄糊涂了。

“这是个谜语吗,大人?

我猜谜语不在行。

您能直接告诉我答案吗?”

不能,他想,况且我自己也讨厌谜语。

“我什么也不想跟你说,你也什么都不要问。”

你全身上下我唯一感兴趣的是你两腿间的部位,他几乎把这话说出口。

话堵在舌头上,但他没有张嘴。

她不是雪伊,侏儒告诫自己,她只是一个自以为在跟我玩猜谜游戏的小傻瓜。

说实话,连她的下体也不怎么吸引人。

得了,我真是病得不轻。

“不是说洗澡水准备好了吗?

我们可不能让伟大的奶酪贩子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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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时,女郎替他洗脚、搓背、梳头,还把好闻的油膏搽到他的小腿处,以减轻他的酸痛。

之后她为他再一次穿上小孩的衣服:一件有些发霉的深紫色马裤,一件装饰了金边的蓝天鹅绒上衣。

“晚餐后大人还需要我吗?”

替他系鞋带时她问。

“不用,我跟女人两清了。”

我跟妓女两清了。

郁闷的是,女郎误解了他的拒绝,“如果大人喜欢男孩,我可以替您安排一个。”

大人想要他的老婆。

大人想要一个叫泰莎的女孩。

“除非他知道妓女上哪儿去了。”

女郎抿紧嘴唇。

她鄙视我,他意识到,但绝不可能有我自我鄙视的程度深。

提利昂·兰尼斯特心知肚明,他干过的绝大多数女人都极为鄙视他这副尊容,但好歹那些人装得脉脉含情。

一点真诚的厌恶好比宿醉后的苦酒,对人有好处。

“我想我改主意了。”

他告诉她,“在**等我。

如果可以的话,别穿衣服,估计到时候我会醉得解不开你的衣服。

把嘴闭上、腿分开,咱们共度良宵。”

他****地看了她一眼,想吓吓她,她表现出来的却只有反感。

谁怕侏儒呢?

即便他十字弓在手,泰温大人也毫不惧怕。

“被干的时候你会浪叫吗?”

他问他的床奴。

“如果大人高兴的话。”

“勒死你大人才高兴。

我就是这么处置上一个妓女的。

你以为你的主人在乎你的死活?

当然不。

你这路货色,他有上百个,但他只有一个我。”

这回当他咧嘴笑时,他看到了她的恐惧。

伊利里欧斜躺在加垫沙发上,大把大把地从一个木碗里抓小辣椒和珍珠洋葱吃。

他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肥脸上的猪眼睛一闪一闪的。

他手上的戒指熠熠发光,其中有玛瑙、猫眼石、老虎眼、碧玺、红宝石、紫水晶、蓝宝石、绿宝石、黑玉、翡翠,还有一颗巨大的黑钻石及一颗巨大的绿珍珠。

光这些戒指就够我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提利昂饶有兴味地想,只要拿把切肉刀把它们割下来。

“坐啊,我的小友。”

伊利里欧挥手示意。

侏儒坐进椅子里。

这把加垫“王座”对他来说实在大得过分,乃是用来摆总督那张肥屁股的,为防万一,椅子脚还特别加厚加固过。

提利昂·兰尼斯特可说一辈子活在巨人的世界里,而伊利里欧·摩帕提斯的豪宅将这种不适感提升到了荒诞的程度。

我就像长毛象巢穴里的老鼠,他心想,万幸这头长毛象有个酒窖。

想到酒窖,他又渴了,于是开口要酒。

“我送来的女孩你喜欢吗?”

伊利里欧问。

“要女孩的话我自己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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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做得不好……”“她完全尽职尽责。”

“我想也是。

她是在里斯受训的,里斯人把**上升到了艺术高度。

我招待过的那位国王对她非常满意。”

“我是个弑君者,你没听说吗?”

提利昂坏笑着喝了口酒,“我不要国王的残汤剩羹。”

“如你所愿。

我们用餐吧。”

伊利里欧拍了拍手,仆人们便把菜端上。

先上螃蟹扁鲨汤和鸡蛋酸橙冷汤,接着端来蜂蜜鹌鹑、烤羊排、红酒泡鹅肝、黄油萝卜和乳猪。

提利昂看到丰盛的食物就想吐,但出于礼貌,还是决定象征性地尝一匙汤——谁知这一匙就让他着了道。

看来,那两个厨娘虽然又老又肥,活干得着实不赖。

即便在宫里,也没尝到如此美味。

他一边吮着鹌鹑骨头,一边问起伊利里欧早上的会议。

胖子耸耸肩。

“还不净是东方的麻烦事。

阿斯塔波和弥林相继陷落,两个都是世界创立之初就存在的吉斯奴隶城市。”

乳猪切得很精致。

伊利里欧拿起一块烤得香脆的猪肉,蘸了李子酱,送到嘴边大快朵颐。

“奴隶湾离潘托斯十万八千里。”

提利昂用匕首插起一块鹅肝。

据说弑亲者会受到八方诸神的诅咒,他打趣地想,我还挺享受地狱的生活嘛。

“确实如此,”伊利里欧表示同意,“不过世界本是一张巨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酒?”

胖子大嚼特嚼一块辣椒,“哦,来点更妙的。”

他再次拍了拍手。

仆人端上一个盖住的盘子,放到提利昂面前,伊利里欧倾身越过桌子拿掉盘盖。

“是蘑菇,”总督就着四溢的香气宣布,“大蒜煮的,淋上黄油,味道鲜美无比。

尝一朵吧,朋友,哦,尝一朵就会停不住。”

提利昂已把一朵肥大的黑蘑菇送到嘴边,一听此话忽然停住。

“还是您先请,大人。”

他把盘子朝主人推回去。

“不,不,”伊利里欧总督又把盘子推回来。

那一刹那,满身肥肉的奶酪贩子似乎变成了个淘气孩子。

“你先请。

我坚持这点,因为这是厨子专门为你烹制的。”

“是吗?”

他想起了厨子,想起她手上的面粉和高耸**上的暗蓝色血管,“她真好心,可……

不用了。”

提利昂把手中蘑菇扔回黄油蘸料里。

“你多心啦,”伊利里欧透过黄色八字胡笑道。

提利昂猜测这胖子大概每天早上都给胡须上油,好让胡须时刻金光闪闪,“据我耳闻,你可不是胆小鬼啊!”

“在七大王国,宴会上主人毒死宾客是滔天大罪。”

“在这也一样。”

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拿起酒杯,“不过,如果宾客一心求死,主人家有义务满足他的一切需求,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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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吮了一口酒。

“不到半年前,奥德罗总督就是被蘑菇毒死的,听说他走得并不痛苦,不过是肚子绞痛,两眼刺痛,然后就没了。

吃几块鲜美的蘑菇总比砍头舒服,是不是?

反正都是死,何不就着大蒜和黄油,非要尝到鲜血的味道呢?”

侏儒盯着面前的盘子。

大蒜和黄油的香味让他垂涎欲滴。

即便知道这些蘑菇意味着什么,一部分他也很想吞下去。

他没有勇敢到坦然承受钢刀的地步,但咬几口蘑菇并不太难。

这个想法令他不寒而栗。

“你看错我了。”

他听见自己说。

“是吗?

我表示怀疑。

如果你宁愿被酒淹死,只需开口,我也能安排。

一杯一杯地灌是对时间和美酒的浪费。”

“你看错我了,”提利昂提高声调重复。

黄油蘑菇正在灯光下闪烁,黑黝黝的十分诱人。

“告诉你,我不想死。

我还有……”他不确定该说什么。

我还有什么?

还有半辈子好活?

还有事情要做?

还要养孩子、治理领地、爱护老婆?

“你现在一无所有,”伊利里欧总督接口,“但我们携手,可以改变一切。”

他从黄油里拣出一朵蘑菇,张嘴就咬。

“确实美味。”

“蘑菇没毒。”

提利昂有被捉弄的感觉。

“当然没有。

我为什么要害你呢?”

伊利里欧总督又吃了一朵,“你和我,咱们应该多点信任,是不是?

来吧,吃。”

他又拍了拍手。

“前路是艰辛而又光明的,我的小友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

仆人端来填满无花果的苍鹭、杏仁奶浇小牛排、奶油鲱鱼、糖霜洋葱、味道呛口的奶酪,几盘蜗牛、甜面包以及带羽毛的黑天鹅。

在这些食物里,提利昂没碰天鹅——这让他想起与老姐共进的晚餐——享用了苍鹭与鲱鱼,以及几片糖霜洋葱。

仆人频频为他斟满空酒杯。

“就如此身量而言,你喝得可不少。”

“弑亲是枯燥活儿,会让人口渴嘛。”

胖子的眼神如他戒指上的宝石一样闪烁不定。

“我看在你们维斯特洛,许多人认为泰温公爵之死是个好开始呢。”

“他们最好别让我老姐听见,否则就要掉舌头。”

侏儒把一块面包撕成两半,“而您呢,也最好别在我耳边说我家族的坏话,总督大人。

不管弑亲与否,我都是头狮子。”

这话似乎大大地逗乐了奶酪贩子。

他一掌拍在肉乎乎的大腿上。

“你们维斯特洛人就是怪,用丝线往衣服上缝只猛兽,就把自己当成狮子啊龙啊老鹰什么的。

你想当狮子吗,我的小友?

亲王的百兽园里狮子多的是,你愿意跟它们共享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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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王国的诸侯确实就各自的纹章有各种夸张的比喻,这点提利昂不得不承认。

“很好,”他妥协道,“兰尼斯特不等于狮子。

但我仍是我父亲的儿子,而找詹姆和瑟曦算账是我自己的事。”

“真是奇怪,你还关心你那美丽的姐姐,”伊利里欧边吃蜗牛边说,“知道吗?

太后陛下承诺无论出身贵贱,只要献上你的人头,就可获封为领主哪。”

这不出提利昂所料。

“如果你打算去领赏,记得加上她为你分开双腿这一条。

我身上最好的部分交换她身上最好的部分,这才叫做公平交易。”

“我宁可要等于我体重的金子。”

奶酪贩子放声狂笑,提利昂真担心他会突然笑破肚皮,“是啊,全凯岩城的金子,有何不可?”

“我可以把金子都送你,”侏儒承诺,一边庆幸自己没被淹死在一堆半消化的鳗鱼和糖果中,“但凯岩城属于我。”

“就是这样。”

总督遮住嘴巴,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你觉得史坦尼斯国王会把城堡给你吗?

听说他是个对律法一丝不苟的人。

既然你哥哥披上了白袍,那么按照维斯特洛无论哪里的法律,你都是凯岩城的继承人了。”

“史坦尼斯或许会把凯岩城判给我,”提利昂承认,“但为了弑君和弑亲的小小罪过,他还会额外削了我的脑袋,而我现在已经够矮了。

怎么,你觉得我会投靠史坦尼斯大人?”

“你不是说想去长城吗?”

“史坦尼斯在长城?”

提利昂揉了揉鼻子,“七层地狱,史坦尼斯去长城做什么?”

“去过冬吧,谁知道咧?

瞧,暖和的多恩他不去,你说这是为什么?”

提利昂方才意识到那个雀斑洗衣妇绝不简单,她根本就是通晓通用语。

“我的外甥女弥赛菈碰巧人在多恩,我有心立她做女王啊。”

仆人送上两碗甜奶油调制的黑樱桃,伊利里欧笑道:“这个可怜孩子犯了什么错,你非害死她不可?”

“怎么,谁也没规定弑亲者得把亲人斩尽杀绝吧?”

提利昂用受伤的语调声明,“我是要拥她作女王,不是要害她。”

奶酪贩子舀了一勺樱桃。

“瓦兰提斯的钱币一面是王冠一面是死神,作为同一枚硬币的两面,为她戴上王冠等于要她的命。

多恩人或许会为弥赛菈起事,但单靠多恩领的力量是不够的。

如果你像我朋友宣称的那样聪明,你应该明白这点。”

提利昂开始用崭新的眼光打量对面的胖子。

他两方面的判断都正确:一、为她戴上王冠等于要她的命;二、我对此心知肚明。

“虽是徒劳也得做,哪怕只为了让我老姐流下悔恨的泪水。”

伊利里欧总督用肥手擦了擦唇上的甜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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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凯岩城的路既不途经多恩,也不用穿越长城,但这条路确实存在。”

“我是被公开判罪的叛徒,弑君者和弑亲者。”

这场关于路的谈话开始让他不耐烦了。

他以为这是游戏吗?

“一个国王判的罪,可以由另一个国王取消。

我的朋友,潘托斯的元首乃是一位亲王殿下,舞会与晚宴上他高高在上,他还坐着象牙和黄金的轿子巡游城市。

三位传令官为他开路,分别擎着象征贸易的黄金天秤、象征战争的钢铁长剑和象征法律的白银长鞭。

每年元旦,他还要为代表大地和代表海洋的仕女**。”

伊利里欧倾身过来,手肘撑着桌子。

“但一旦歉收或战败,我们就会割了他的喉咙来平息诸神的怒气,并从大约四十个显贵家族中选出新的亲王。”

“记得提醒我千万别作潘托斯亲王。”

“你们的七大王国又有什么区别?

今天的维斯特洛战乱不休,不消说正义、信仰……

很快连充饥的食物都无从谈起。

食不果腹、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们,正渴望着救世主出现。”

“他们渴望归渴望,如果到头来只能找史坦尼斯——”“不是史坦尼斯,也不是弥赛菈,”满嘴黄牙笑得更灿烂了,“另有其人。

此人比托曼更强壮,比史坦尼斯更温和,比弥赛菈这小女生更加名正言顺。

这将是漂洋过海为流血的维斯特洛疗伤治病的伟大救世主。”

“说得漂亮,”提利昂不为所动,“但言语就像风。

这该死的救世主究竟是谁?”

“她是真龙血脉,”奶酪贩子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一条三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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