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猛地一抬头，将狐狸脑袋扬了起来。
琉璃般的眼珠子，直接对上唐三的目光，神色漠然。
“你在想什么？”
“……”唐三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可魂，却有些纠缠不休，显然是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你动了恻隐之心，为什么？”
“你到底又在发什么疯？”
唐三皱着眉头，转开目光，明显有些不耐。
“这有什么？
面对这么大一场屠杀，有所震动，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其他人应该，可你并不应该！”
小狐狸的话说的毫不含糊，声音更是冷的仿佛可以凝结成冰。
可是很显然，唐三早就已经见过太多魂的态度变化，并未对他产生什么害怕的情绪。
“其他人可以，我怎么就不可以，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是神王系统选择的契约者！
但这一点就是其他人拍马莫及的，他们在你面前连根草都算不上。”
小狐狸身子微微一晃，就悬浮漂移到了唐三面前。
“唐三，这不是我第一次跟你说这些话。
我说过很多次，你该记住的。
有些事情你注定要忘记，你要学着习惯漠视，这样你才能走到最后。”
小狐狸的眼神很认真，身为神王养成系统的指引兽，没有人比他更能够了解系统的残酷，一切不符合标准的契约者，最终等待着他们的只有被毁灭，这么一条路。
他在唐三身上，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
并不想让这个等候良久的机会，就此消逝，这才几次忍不住出声提醒。
“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忘记的。
若是我真的抛弃了曾经所有的坚持，那最后活下去的，还真认识我吗？
还是说，那只是一句和我长着同样面孔的躯壳？”
唐三沉默了很久，随后仰起头，看向天幕，故意避开小狐狸的眼睛。
魂很少叫他的名字，大多是插科打混的各种外号或者是契约者一类的代称。
而这时候叫他的名字，显然是真的认真了。
他能感受到小狐狸瞳孔中的认真，明白对方是真心实意为他好。
可是同样的话听得太多，唐三是真的很讨厌，魂总是刻意将他和其他人隔离开来。
不知是否是错觉，唐三总感觉，那样被刻意隔开的距离感，在逐渐抹去它存在的意义。
若是两人可以坦诚相待的谈一谈，恐怕魂会告诉唐三，他所感受到的并不是错觉。
神王养成系统的最终目的，就是造就一个真正的神灵。
而对于万物主宰，至高无上的神尊，一切羁绊与私人的情感，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只可惜，从最开始，就注定了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过了好一会，魂的声音才再次从心底传来，“唐三，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神吗？”
“最初系统绑定的激活任务，不就是考察的仁慈吗？”
唐三并未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长叹了一口气，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神经太过敏感了吗？
我真的就只是感慨罢了，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分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