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第十二幕 堕天使之吻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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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幕 堕天使之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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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毒蛇,可怕的两头蛇、

角蛇、水蛇、忧郁的海蛇、热病蛇等等。

即使在蛇发女神滴血的地方,

或在蛇岛上,也没有如此众多的蛇密集在一起。

但在群蛇之中他仍是最大的。

——约翰·弥尔顿

这场风暴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息。

漆黑的火山云层叠翻涌,己经弥漫到了天窗上空。银亮的闪电在云团里窜腾飞舞,雷声隐隐,整个世界的雨水仿佛都倾泻到了头顶。远处的树木不知是被雷火还是火山弹劈中,火光喷吐,又很快被暴雨浇灭。

舱门的撞击声越来越少,那些驰龙见无机可乘,大多都离开了,只剩下少数几只仍不甘心,不时跳起冲撞舱门上的玻璃窗。

蛇鳞少女躺在床舱里,沉沉昏睡。我摸了摸她的脉搏,虽然有点儿微弱,但还算平稳。我从没见过如此顽强的生命力,遭受了众驰龙的疯狂围攻,失了这么多血,居然还能幸存下来。

“缺德的艺术家哥哥,想不到你这么有女人缘,”玄小童斜躺在另一侧的床舱里,笑吟吟地挑了挑眉梢,“UFO的美女宇航员专门给你留口信儿,半人半蛇的姑娘见了你也主动地献上香吻……你的魅力跨越了星际和种族,大爱无疆。”

我想起刚才的那个吻,脸上一烫。

怪事儿一桩接着一桩,难以索解。我不明白苏晴为什么会在这艘飞船里给我留言,更不明白这素昧平生的蛇鳞少女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来保护我。从她吻我时喜悦迷醉的表情来看,似乎认得我。而更让我困惑的是,那一刹那,我仿佛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玄小童见我沉吟不答,脸突然一沉,冷笑着说:“嗬,还在回味呢?你的人鱼公主已经变成睡美人啦,干吗不用你魔力的嘴唇将她亲醒?”

他话里有点儿酸溜溜的味道,我咳嗽一声,笑着说“哟,吃酣啦?”

玄小童满脸晕红,呸了一声:“吃你个大头醋!”将卫衣往头上一兜,侧身不再理我。

我哑然失笑,心想这小子情窦初开,看见这么妖媚野性的蛇鳞姑娘,也难怪他动了心。我推了推他,说:“喂,我找到狂犬……狂龙病的疫苗和针线了,快起来消消毒,缝合伤口。”

玄小童蒙着头闷声闷气地说:“得了狂犬病才好呢,回头我第一个就咬你。”突然又探出头,瞄着我的嘴,“嗤”地一笑:“你干吗不先给自己打一针?我还担心你咬我呢。”

我正色说:“这我就得批评你了,你这属于酸葡萄心理,不利于身心的健康成长与荷尔蒙的正常分泌。”一边说,一边从医疗箱里取出疫苗,抽入针管。疫苗的玻璃瓶上虽然没有文字说明,但画了只恐龙的警示标识,又画了被抓咬后的伤口,以及如何消毒、注射的流程,简单易懂。

玄小童“呸呸”连声,等我伸手去解他腿上的绷带,立即又跟触电似的,蹬了我一脚,脸红得快滴出水来。

他的皮肤比姑娘还莹白细腻,伤口周围己经淤肿发紫。我按照药物包装上的图示,用酒精棉擦拭、消毒后,分别注射了疫苗和破伤风针。抓住他的腿打针时,玄小童似乎特别紧张,浑身紧绷,针头差点儿扎不进去。打完针后,他侧身蒙头,问他疼不疼,也一声不吭。

折腾了这么一通,早已饥肠辘辘。我撬开几个罐头,除了水果蔬菜的沙拉,还有牛肉、金枪鱼和鸡肉。就太空食品来说,品种算是相当丰富了。

肚子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我就着水,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罐沙拉、半罐牛肉和金枪鱼。

玄小童听我稀里哗啦吃得这么有声响,终于也忍不住了,坐起身恨恨地说:“还哥哥呢!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有难我当,有福你享。拿来!”

我说:“我这不是先当小白鼠,给您试试有没毒吗?这牛肉不错,皇上尝尝。”

那半罐牛肉递给他。

玄小童一把就丢了回来:“谁吃你剩的口水啊?给我一罐新的!”拿我新开的一罐扒拉了两口,又皱眉丢到一旁:“又老又塞牙,这么难吃的牛肉,亏你还吃得津津有味。把那什么鱼给我。”

我把金枪鱼递给他,一边囫囵吞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那哪能和你的手艺比啊。什么是幸福?幸福不就是顿顿都能吃到玄小童同志烤的牛肉吗?”

玄小童嘴角总算露出一丝微笑,说:“看你这么发自肺,本姑……本公子就原谅你啦。如果我们从这儿活着回去,我顿顿给你烧牛肉吃,那时你可不许说腻啊。”

“就这么定了。”我又撬开一罐沙拉,递给他,“咱们吃完牛排吃牛腩,吃完牛腩吃牛尾,吃完牛尾吃牛筋……吃完中国的黄牛,还有日本的神户牛、意大利的奎宁牛、法国的夏洛丽牛、澳洲的安格斯牛……争取早日吃出亚洲,走向世界。吃出水平,吃出风格。友谊第一,吃肉第二……”

“你属虎的吧?跟牛得有多大的仇恨啊?”玄小童格格笑了一会儿,放下沙拉罐头,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离开这鬼地方。都怨我,如果当时不钻牛角尖,只想着找我姥爷就好了。”

提到姥爷,他的脸色立即又暗淡了下来。我正想劝慰他,他展颜一笑,说:“对了,洛河哥,我还一直没问过你,你为什么要来司马台?又为什么要躲避那些警察呢?该不会真的是伪造文物、偷盗国宝,拐卖了未成年少女吧?”

这阵子以来,我莫名其妙地陷入一连串不可思议的荒谬怪事里,几次险死还生却还是成了“死人”,被公安部通缉,父母好友全都不认识自己,然后又阴差阳错地掉到了这恐龙遍地的世界……每次想要查明真相的努力,都换来更加诡异的经历,让我疑惑、郁闷到了极点。最最痛苦的是,偏偏又找不到任何人来倾诉,憋得我都快成精神病了。

所以听到他这么问我,眼眶竟然莫名地一热。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玄小童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再说咱俩一起经历的难以置信的事儿还少吗?再添几个也不嫌多。”

我一想也是,除了他,估计这世界上再没有能相信我的人了。更何况困在这里,外面是爆发的火山、饥饿的食肉恐龙,指不定还有什么心怀叵测的外星人,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还是趁着没死一吐为快吧。

于是我从一年前如何在梅里雪山遭遇雪崩,看见堰塞湖底的蛇发女尸和狗头人说起,一直到如何与苏晴签约,邂逅神秘人,然后如何与他在飞机上相遇,空难后又如何失去所有的一切,逃避追击,最后为了查明自己的身份,来到这里……原原本本,全说了一遍。

※※※

玄小童起初还只是懒洋洋地托腮侧卧,后来睁大眼睛,慢慢地坐起身,越听越入迷,越听越讶异,随着我的描述时惊时叹,时忧时喜,偶尔忍不住插入两句疑问或评语,热烈地追问着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我憋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一个互相信赖的听众,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就连神秘人教我种种超能力、在魔屋里发现那张梵高的真迹,以及梅里雪山狗头人告诉我的那些“谶语”……全都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玄小童听说神秘人送给我那枚与他姥爷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蛇戒时,好奇地抓起我的手掌,上下翻看。听到梵高那张关系人类重大秘密的绝笔之作,居然就藏在他姥爷家那幅和我极为相似的肖像画后,更是惊呼一声,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从密封袋里取出油画,小心翼翼地铺展在床舱里,说:“这是‘画中画’,现在看不出来,得用x光透视,或者用松节油和酒精洗去上面这层油彩,才能看见原画。”

玄小童一下接收了这么多的信息量,似乎有点儿难以消化。他轻轻地抚摩着油画,两颊潮红,若有所思,过了半天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说:“洛河哥,你相不相信命运?”

“我不知道什么叫‘命运’,”我摇了摇头,“有人说,除了死亡是确定的,其他的一切都只是概率而己。我想所谓‘命运’,只是一切的既成事实。在它成为事实之前,一切都是可能改变的。”

玄小童又问我:“那你相不相信有些人注定会遇见,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相信有些人可能是注定会遇见的,但有些事情却未必注定会发生。比如即使那天我没在飞机上碰到你,七天后咱俩也会在司马台相遇。不过我可能就不会认识你,也不会跟着你上姥爷家,更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儿了。”

“你真这么觉得?”玄小童嫣然一笑,“我姥爷说,命运就像万有引力,宇宙中无形无影却真实存在的秩序,不管相隔多远,也不管过多久,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比如你和我的相遇,追根溯源,不是起始于半个月多前的上海机场,而是源于这幅画。”

他亮晶晶的双眼里闪烁着一丝奇怪的神色,柔声说:“我不知道这幅酷似你的肖像画,为什么会挂在我姥爷家的墙上;我也不知道这幅画底下,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但如果你没有画出和这幅画底下的画一模一样的作品,就不会和上海的画廊签约,也不会在机场遇见我。而我如果没有在姥爷的家里见过这幅画,就不会觉得你眼熟,更不会和你在飞机上搭话。换句话说,我们俩的相遇,在七十年前这幅画挂上墙的那一瞬间,就己经注定了。”

玄小童又从背包里摸出那枚蛇形戒指,说:“再比如这枚戒指,据我姥爷说,这戒指世上只有一对,一阴一阳,再没有第三只。你觉得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你在半个月内同时得到两枚戒指的几率有多大?”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不得不承认,我所经历的连环怪事里,巧合之处的确太多了。比如这两枚戒指,比如眼前的蛇鳞少女和梅里雪山的蛇发女尸,比如湖底竖立的棺材,比如我画出和梵高绝笔一模一样的作品,比如出现在这艘飞船屏幕上的苏晴……如果只有一两次的巧合,还能称之为偶然的概率,然而这么多巧合环环相扣,就只有归结为冥冥之中的神秘安排了。

但我实在没法接受这种“命运”。贝多芬说过,“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他休想使我屈服”。他用聋了的耳朵和残缺的生活谱写了“命运交响曲”,如果我也想谱写出属于自己命运的交响乐,首先就得不屈不挠地在众多纷乱的音符里找到隐藏着的主旋律。

※※※

我定了定神,正想问问玄小童关于他姥爷以及蛇戒的事儿,蛇鳞少女突然尖声狂叫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做了噩梦,她紧闭着双眼,汗珠涔涔,妖媚的脸有些扭曲变形,一边尖叫,一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被她这么一扭,原本己经止血的伤口又迸裂开来,鲜血淌得到处都是。

我怎么按也按不住,只好用绷带将她木乃伊似的紧紧缠了起来。在药箱里翻来覆去地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标有睡眠图案的镇定剂,给她扎了一针。

刚将针头刺入她的手臂,蛇鳞少女突然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瞳孔里就像有火焰在燃烧,反反复复地尖声大叫:“过恩明基年,写盖末腻!新伊各仰喱咯,喱各有瓦嫩咯!过恩明基年,写盖末腻!新伊各仰喱咯,喱各有瓦嫩咯!过恩明基年,写盖末腻……”

接着她又开始用一种奇怪的音调说着一连串根本听不懂的话,声音忽高忽低,忽长忽短,像在唱歌,又像在诅咒,听得我浑身汗毛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药效才起作用。等她终于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小时,我已经两臂酸麻,出了一身大汗。

转头再看时,玄小童已经蜷身抱着那卷油画,沉沉睡着了,舒张的手掌里仍托着那枚蛇形戒指。经过了这漫长的一天,又听我说完了不可思议的种种经历,他显然也已困倦得难以支撑。

昏暗的光影里,他侧着脸,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嘴角微笑,就像在做着甜梦的无邪的孩子。我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温柔与欣悦,屏住呼吸在凝视了一会儿,轻轻地抽取出油画和戒指,蹑手蹑脚地收拾到包里。

悬棺式的床舱宽敞而舒适。从内侧的图示来看,玻璃罩主要起到隔音、恒温与减缓撞击的作用,头盔和呼吸罩还能隔绝电磁波对大脑的影响,自动提供适宜浓度的氧气。我躺在里面,按照图示关上舱盖,戴上头罩,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睁开眼睛,玻璃罩上方是蒙了一层白灰的天窗,天窗上方是层层涌动的乌云。火山爆发虽然己经基本结束,但它所带来的灰霾天气仍在持续。

“啪!”一条五彩斑斓的东西撞在玻璃罩上,蜿蜒蠕动。接着又是第二条、第三条……我定睛一看,头皮发炸。

蛇!匍匐在玻璃罩上的,竟然是六七条剧毒的金银环蛇与眼镜王蛇!我立即掀开玟璃罩,抓起背包跳了出来。谁知两脚还没挨着地,肠子就己经快悔青了。休息舱的地上、床舱上、桁架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蛇!

幸好手边就有酒精瓶和打火机,我燃起火焰,朝周围一甩,蛇群纷纷四散游开。

转头四顾,舱门不知何时己经打开了,蛇鳞少女不知所终。玄小童浑然不觉,仍蜷在床舱里熟睡,身上缠着两条蝮蛇,嘶嘶吐芯。我抓起蝮蛇的尾巴,飞快地将它们摔了出去,拍了拍他的屁股:“醒醒!快醒醒!”

玄小童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身,吓得尖叫一声,差点儿八爪鱼似的扑到我身上。

那些蛇嘶嘶摇摆着朝我们游过来,我抓起地上的薄毯,浸满酒精,点着火胡乱挥扫,背着他朝外冲去。

蛇群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己经占领了整艘飞船。餐饮室的地上、沙发上,以及仓库的每一个储物架上,都密密蠕动着各种各样的毒蛇。一物降一物,那些凶残无比的驰龙估计也全都被这帮长虫吓跑了,踪影全无。

玄小童估计被吓得不轻,语无伦次,不停地拍着我的肩膀叫道:“戒指!快戴上我姥爷那枚戒指!”我心想这时候戴戒指顶什么用,抖开着火的薄毯,披在身上,踩着蛇群就朝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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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教我的“风火轮”这时终于大显神威。我两脚生风,速度飞快,薄毯下摆的火焰被脚底涌出的气流一激,呼呼鼓卷,所到之处,那些毒蛇无不慌不迭地退避游散。

我一路飞奔,穿过通道,从飞船尾部的豁口跳了下去,又趔趔趄趄地在草坡上跑出了几百米,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漫天乌云涌动,偶尔还有闪电飞舞。我丢开薄毯,精疲力竭地跌坐在草坡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周身骨头都像要散架了。

回头望去,到处都堆积着厚厚的火山灰,那艘巨大的纺锤形飞船斜斜地嵌在泥地里,原本青白光滑的舱壳己经面目全非。周围潮水似的涌动着数以千计的毒蛇,正沿着船头不停地朝上游去。灰蒙蒙的天地间,这片斑斓闪烁的色彩显得格外醒目。

惊魂稍定,玄小童和我面面相觑,突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越想越滑稽,索性伏在我的肩膀上咯咯大笑。被他这么一搅,我也觉得刚才的场景有点儿搞笑,忍俊不禁。

还没缓过气,大地又开始隐隐震动。东南边传来一阵阵尖利刺耳的长啸,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野兽,与恐龙的咆哮声交相呼应,此起彼伏。我心里一跳,浑身鸡皮泛起,这片草坡的坡顶正好是方圆十几公里内的最高点,极目远眺,周围景物尽揽眼底,怪啸声是从东南方的那片溪谷里传来的,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过了半分钟,溪谷上空突然尖叫着冲起几十只翼龙,接着溪谷里尘土滚滚,数以百计的恐龙绕过山丘,越过河流,朝着那艘飞船的方向,山呼海啸地急速逼近。

和之前夺命狂奔的兽群不同,这群恐龙推进时层次分明,有条不紊,简直就像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团,连轰隆隆的蹄掌声也带着整齐的规律。奔在最前的,是儿十只巨大的特暴龙,然后是上百只霸王龙,两翼还包夹着数以百计的异特龙,咆哮如雷。

那些翼龙似乎发现了我们,尖叫着张翼回旋,朝我们的方向飞了过来。后方的恐龙群也随之迅速转向,漫山遍野,汹涌如潮。

我暗叫倒霉,背起玄小童转身朝北飞奔。

北边两三公里外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大树参天,密密麻麻,只要我能抢在这群身形庞大的恐龙追来之前躲进去,它们就不能奈我何了。

被暴雨浇过的草坡本来就坑坑洼洼,又湿又滑,极易摔跤,这时覆盖着厚厚的火山灰,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全都看不见了,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忐忑不安,生怕一脚踏空,再加上还要背着一个八九十斤重的男孩,速度很难快起来。

身后那尖利的怪啸声越来越近,一声比一声高亢急促。我心急火燎,不断地转头朝后看,那群恐龙越来越近,飞在最前的翼龙距离我们已经不到五百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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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小童突然大叫一声:“小心前面!”前方狂风扑面,突然涌出上百只暴龙、鲨齿龙等巨型食肉怪兽,咆哮声震耳欲聋。我心里一颤,差点儿绊了一跤。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是死是活,就看这两条腿了。

我背着玄小童风驰电掣地往西北面的草坡下冲去,这辈子从没跑得这么快过。我上跃下窜,左冲右突,迎面的狂风刮入毛孔,源源不绝地涌入丹田,化成了强沛的动力,暴龙、异特龙、鲨齿龙……一只接一只地从我们身边咆哮擦过。

“嗖!”“嗖!”“嗖!”“嗖!”也不知是闪电还是别的什么,头顶又飞过几十条紫红色的光焰,霹雳似的冲落在前方的草地上,轰鸣狂震。

冲击波掀起的土浪高达六七米。我脑子里“嗡”的一响,被顶得翻了两个跟斗,摔倒在泥水里,喉咙腥甜直涌。等我踉跄站起身时,周围己经被炸出了一个深达三米,直径八九米的大坑。

大地震动,数以百计的恐龙在我们周围交错狂奔,从里到外将我们围了个密不透风。几只暴龙大踏步地奔到巨坑边沿,朝我们狂雷似的咆哮着,作势欲扑,一张张血盆大口就悬在头顶,獠牙森森,唾沫星子喷得我满头满脸都是。

暴龙外号“骨骼粉碎机”,根据科学家的推测,这些怪物上下颚的咬合力至少达到五吨,是鲨鱼的十几倍。我可不想拿自己的脑袋来证明这个理论。我一边拽起玄小童朝后急退,一边从背包里抓出那件翡翠玉甲,胡乱挥舞,想要将它们逼退。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方法竟然真的奏效了。四周又响起那尖利恐怖的长啸声,恐龙纷纷朝后退去,那些暴龙也不甘心地甩头狂吼,慢慢后退。

闪电乱舞,照得周围一片雪亮。这时我才惊异地发觉,周围那些暴龙的背上居然各骑着两个穿着兽皮的怪人,而那一阵阵诡异的啸声就是从他们口中发出来的。

更让我骇异的是,这帮人一共约有两百来个,个个头上摇曳着蠕蛇发辫,身上布满青绿色的蛇鳞……和昨夜所见到的蛇鳞少女来自同一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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