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这些神,这些神所创造的文明,这些我们所能看到或不能看到的遥远的星系,都是由“宇宙”之外一个更加“无所不能”的“神”创造出来的。
假如我们承认物质本身能产生精神,承认人类复杂的精神活动纯粹源于细胞的微小变化,承认我们所存在的宇宙是一次大爆炸后的生命自我进化,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出一个合乎逻辑的假设:未来某一天,人类或许可以创造出一个模拟宇宙诞生的实验室。在这个实验室里,一个微型的宇宙将由于某一次人工的大爆炸而形成,并快速地裂变、进化,生成我们或许只有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星系、星球与智慧生命。而这些存在于实验室显微镜下的智慧生命,必定也在像我们一样迷惘而困惑地寻找着自己的来历,寻找着创造他们的“上帝”。
我想所谓“科学”,只是人类已知的、反映世界各种现象的客观规律的知识体系。既然是已知的,就充满了局限性。唯一能突破这种局限的,只有合乎逻辑的想象。而这正是科学幻想小说的最大乐趣与价值所在。
这也是我写《光年》的原因。
我一直想写一个关于“人”与“神”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就像亚当与夏娃,就像普罗米修斯,就像赫拉克勒斯……就像所有神话中,那些为神所创造,却又不屈不挠地与神抗争、夺取自由与尊严的英雄一样,寻找着自己的身份,寻找着自己生命的意义与价值。
人之所以为人,不仅仅在于他能直立行走,他能创造和使用工具,他能写诗,他能唱歌,他能用文字去记录超越想象的世界,还在于他永远在寻找着自己与这个世界的真相,寻找着自己短暂生命的价值与存在的意义。否则,我们就和蚂蚁没有区别。
最后,还是用小说中的这段话作为终结。
“当我们仰望星穹,那些所看见的星辰,很多都早已坠落了,璀璨的光芒只是他们传递了几千光年的残影。终有一天,我们和这个世界都会毁灭,但至少我们应该在毁灭前燃烧星辰一样的光芒,告诉这个孤独的宇宙,我们曾经来过。”
谨以此书献给每一个迷失于银河的孩子。
我们都在寻找自己与世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