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小吏张恒，虽然骂了皇帝，此时竟然也鞠躬施礼，他压低脑袋看向张凯来了一个嘴型，无所谓。
这就是痛快痛快嘴呗，至少对于小吏张恒来说他不仅仅是痛快痛快嘴，今夜没有规则明日太阳升起就是大规则，这种事情用无数的头颅无数的抛洒鲜血来置换是没有问题的，小吏张恒只不过是个六品小官，他知道眼下的朝堂内外都要让他死成为真正的牺牲品来压制各方势力，然而这个皇帝走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皇帝走了出来，他虽然穿着皇帝的服装，一身金黄色的龙袍，显示着他巨大的皇帝气势，可是，从面容上来看，他就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写进沧桑的老头！
就连头发都显得有些灰白，而在今天之前的那一天，李飞可看得见皇帝还是意气风发的满头秀发，真可怕，长安城接连遭受围攻，这个皇帝竟然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与其说他是受到了敌人的攻击而变的打击过重，还不如说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那个大将军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几乎否定掉了他所有的建议，否掉了他的改革，否定掉了这长安城腐败的一切，甚至包括地上地下的那些统统都被杨丘否掉了！
否定，这两个字实在是太好说了，可是却否掉了一代人十几年的心血，否定了长安城苦苦挣扎于朝堂之上，朝堂之下的一切的一切，否定了整个李唐王朝在四大朝代与草原异族的接触之中的合法性，这诺大的江山似乎就要陷于崩溃之中。
此时，这皇帝的面容枯槁，步调蹒跚，他就差要人搀着往外走了，可是，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高台，原本坐在一侧绣墩上的李飞迅速站起，躬身施礼，他的鞠躬几乎快接近了100多度，双手若是落地都没有问题！
然而，这皇帝并没有走到自己的高位之上，虽然他散发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强烈气势，他慢慢的走到了李飞的对面，站在高台上他并没有走到那个属于他的位置，反而站在了李飞的对面，他背着手看着下面鞠躬施礼的群臣，又望着那被团团的围在一起的张凯和小吏张恒，还有那几个禁军兄弟手持的各种钢刀！
若在以往，他看到这幅场景必然眼露凶光，甚至带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动刀动枪，这种事情在他看不见才好处理，虽然他指挥了无数人头都落地，可是他却见不了血，甚至还晕血，而这一天，他何止见到了鲜血，他连敌人的鲜血也看了个一清二楚，遥望着眼前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或许变得有那么一丝熟悉！
虽然仍旧很陌生，包括那钢刀明晃晃的，显得是那么的耀眼甚至刺眼，他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对于这些禁军手持这些钢刀维护着张凯和小吏张恒并不介意，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习以为常，谁让现在是战争期间呢！
他又遥望着那群，似乎若隐若现藏在周围的内宫里的那些太监，包括刀斧手，盾牌手，甚至包括这台阶之下，文官集团几百人群之中若隐若现，手持着匕首的那些暴徒，还有，那向他鞠躬致意的韩子，胡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