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乱世,容不得你多想,只有接踵而至的拼杀,只有保证自己不死,才能站到最后去想清楚这乱世。”袁义承不知何时站到何乐身后,轻声的说着,似是自语,又似专门说给何乐听。
何乐回头看着誉满朝野的老将军,发现他真的老了,从他的眼神里也透出苍老的气息。
“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何乐低下头盯着脚下的青石方砖,只有在皇宫才能见到这种用青石细心研磨出来的方砖,非常精制细腻。
“我就这一个孙子,其他儿孙都牺牲在北方战场上……”
“要我有小孩,让一个给你当孙子。”何乐盯着方砖,发现有块方砖缺掉一角。
“臭小子,和我一样臭脾气!”袁老将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将他拍得一个踉跄。
“知道不算公平,但你也说过这就是乱世,很难有公平的事。”何乐摸着后脑勺,其实并不痛,反而有种长辈的温存。
“是啊!这狗屎的乱世!”袁义承眯起眼来,看着突然降下的细雨。
姚常厚与栗源的商议结束,很快建隆帝的出殡也将进行,而临安城外的叛军也不能掉以轻心。当夜他们就安排羽林军与投诚的秀风、云苍、朔方三地军混编成五千城防军,随即又将临安城四门关起来。同时向天下发布勤王令,着各地勤王之师即刻前来临安除乱。
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直到清晨将要早朝时间,姚常厚才领着众人往后宫走去。被贬为庶人的陈贵妃还在原来的宫里呆着,而她的儿子却已逃走。
“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怎么可以就这样闯进来!”陈贵妃刚将小太监赶出来,就遇到过来的姚常厚。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只是庶人,父皇遗诏中已将你废黜。”姚常厚走进内室,看着这个曾经无比美艳的妇人。
“你胡说,怎么可能。皇上怎么可能废黜我。一定是你编造的,我不信。”陈贵妃站起来,仍有着仪态万方的气势。
姚常厚将诏书扔给她,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陈贵妃才跌坐在锦墩上。
“原来你还是皇家血脉最重要,说过的哪些话都是骗我的吧……”陈贵妃凄然颓废自语。要说她与建隆帝有多少深情,当然不可能。建隆帝就是个矮胖的昏庸皇帝,既无才也无貌,除吃喝玩乐再找不出别的特长。唯一的优点或许就是在**时能说些好听的话来哄人开心,但那也是对每位与他共眠的美人都如此,真正可以算得上不会厚此薄彼。
“我不杀你,只要你能劝回常禥,我就保你们母子平安。”姚常厚平静的看着她。
“呵,是吗……”还不等姚常厚反应,她已拔出发簪刺向自己的喉咙。可她太小看了太子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