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不知道何乐从未在意过他们的想法,不仅是因为年轻无所顾虑,而是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临安城。他的心从来就未曾离开过北地,离开过北地的百姓,每晚的睡梦中他都会梦见那些受苦的人们,他们没能或者不愿离开北地,只得忍受着巨大的苦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临安城是个好地方,所以这里的人也习惯性的生出优越感,他们更是认为自己所知道的就一定是真理。却不知道还有那么些人从出生就在苦难之中,若有一天跑得不够快,可能就再也没法跑下去。若有一天没吃到食物,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吃到食物。若有一天不认真观察环境,就可能再也无法闭上眼睛。
对于他们而言,活着才是唯一的目的,其它都是空谈。
何乐平淡的看着临安城的浮华与欢乐,知道自己不太可能融入其中。但他又不得不借临安城的势,这个庞大而繁华城池,也同样孕育着庞大的人脉资源,他要想北上,就得依靠各路势力。
“何爱卿,可是被妖言所伤?”兴庆帝现在已是离不开何乐与袁义承。
“啊……什么妖言?”何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收服龚易斌,根本没去想其他。
“哈哈,何爱卿不用遮掩,朕知道。早说过你我君臣,与旁人不同,朕虽已称帝,但你仍是何乐。你若不负朕,朕定不负你。”兴庆帝拉过何乐的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这么亲密的举动,可是让何乐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又不好抽回手。如此亲昵动作就算是袁义承老将军也知该将视线放哪,只得低下头看自己脚尖。
“是,臣定不负圣上所托!”何乐干脆跪下,借机脱离兴庆帝的魔掌。
当事人的兴庆帝自己并没觉得有何问题,只是温和的看着何乐,含笑点头。他自问是知道何乐的,知他的性子很难臣服谁,但也不会生出反心。他就是野性子,不要太约束他就能将事情办好。
“妖言之广朕也知道原由,只是现今很难禁绝。无须理会就是,朕自有明断。”
“圣上圣明,臣知道。臣并不在意那些言谈,清风自起,尘心自浊。唯心一念,自清自明。”何乐说完抬头看着兴庆帝,眼中一片净洁。
“好,说得好,果然不愧朕之所寄!”兴庆帝站起来,有些兴奋,比何乐他们打下胜仗还兴奋。
“冠勇侯一片丹心,实在是圣上之福,也是大周朝之福。大周朝中兴可期啊!”袁义承难得拍句马屁,此时却是说出由衷之言。
“嗯,国兴可期!”兴庆帝走到袁义承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虽不及何乐那般受宠,但也算是股肱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