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不花公主那一眼中下意识的温柔和复杂情绪,还好只是收编乱兵时的小插曲。
此次过来勒不花公主是要收编黄金团和禁卫军,要让他们臣服于自己,她好将他们整编起来。毕竟她也清楚羯人的有生力量有限,经不起太大的内耗。
随着那名神箭手的臣服,所有追随脱木离王子的军队中便再没人反对勒不花公主。对于黄金团和禁卫军的士兵们而言,这场战争他们输得很彻底。从此之后他们曾经为之骄傲的身份,将被彻底清洗掉,甚至还会被加上叛军的罪名。只有等到新的战争开始,才有可能用战功来洗刷身上的罪名。但世界上的事都是如此成王败寇,既然参与支持一方的叛乱,那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勒不花公主让那名神箭手跟在自己身边,将他带到安达奎那里,指着安达奎对那名神剑手说:“你去给他磕头,然后看他愿不愿意原谅你!”
那名神箭手没想到勒不花公主会要求他这样做,对他而言向安达奎磕头认错简直就和杀了他的没什么区别。但他在此之前已经向勒不花公主下跪称臣,现在再去倔强,又变得言而无信,对于羯人而言人绝对不能违背誓言。
此刻安达奎已经包扎好伤口,也已裹上羯人最好的草药。那种草药有轻微的麻醉作用,裹上之后便能够极大的缓解伤口上的痛楚感。因此他现在能够清醒的,理性的看待这名将自己重伤的神箭手,甚至能够在脑中清晰分析现在的形势,能够做出正确判断,而不至于因为过分疼痛而影响到他的理智。
“你过来,多大了?”安达奎对那名神箭手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跟前来,他好仔细的看看这个将自己重伤并毁去容貌的小子。
让他有些意外,这名神箭手竟然如此的年轻。可能也就十七八岁,黑黑的皮肤,有些瘦小。但若注意他的手臂,就会发现他手臂之上全是一条条隆起的腱子肌。正常人一般手背上没多少肉,但在他的手背上却分布着纵横交错的肌肉。由此可以想象,他这双手的力量有多恐怖。
“我今年十六岁,我叫列别什·雅合台。我来自漠北草原,我的父亲叫做耶克鲁。”少年神箭手列别什,平静的说出自己父亲名字。只是在那一刻,他那双极其稳健的手却微微颤抖一下。
听到他父亲的名字叫耶克鲁的时候,安达奎也忍不住站起来。
“原来你是他的儿子,难怪了!你比你父亲的箭技更加高明!那一场对赌,你们雅合台家族赢了,我愿赌服输!”说完这话,安达奎又坐下来。
原来十年前他与列别什的父亲耶克鲁有过一场对赌,在那一场对赌当中安达奎将他的父亲耶克鲁给杀死。在当时很难说是有意或是无意,总之结果就是列别什的父亲死在安达奎的手中。
“今天还不算,我借了很多地利和人的优势。 等你伤好了,我们可以再比一场。那样你才会输得心服口服,就和我父亲当年一样。”列别什却表现出超乎平常的大度。
“不,就算公平对战,我也会输。你最后一箭已经达到天与箭的结合,已经不是普通箭技的境界。除非我是修行者,否则无法避开你那最后一箭。”安达奎很坦诚的承认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这是作为高手对高手之间的认可。他打心底里认可列别什,或者说他在多年之前也曾有过一丝后悔,后悔失手将列别什的父亲给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