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何乐所想的，当他说到秦十三秦爷的时候，这名老者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的这种波动，其实还很剧烈。毕竟秦爷的名号在整个大周朝那都是能够达到闻声止哭的惊悚效果。他的那一套刑讯手段可谓无人能及，已经将刑讯逼供发展成为一门技术，一门艺术，一门技艺。在此之前不会有，在此之后也很难超越。
“你是侯爷！”老者艰难地看着何乐，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所有的伪装，在这个人面前恐怕都是无效的。毕竟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去做无谓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何乐的身份，那又何必去做伪装。
所以这名老者放下小女孩，沉默了一下之后便缓缓的站起来，垂着头用一种更加冷静、厚重的声音对何乐说：“属下天机处乙字三十一号燕飞奴。见过侯爷！”
其实何乐也没想到对方就是天机处的人，他原本以为那个莲花婶才是他要找的对象。没想到的是，老头竟然就是天机处的旧人。
“想不到你们做得如此隐秘，很佩服。地匦局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你们学习，他们那如你们这么优秀的人实在太少了。”何乐到不是在讽刺，而是真心的佩服他。但他也知道眼前的这名老者不可能为他所用，但还是发自内心的欣赏，还是真心的敬佩。
“侯爷夸奖了，老朽已经在此隐居多年，并不曾干涉朝廷的任何事情。就算最近的那些事，也并非老朽所为。只不过办这些事的人老朽认识，而且有旧情，所以不得不强出头。”
老者倒是并没有狡辩，甚至很坦然的承认他知道近期发生的事，也知道近期发生的事都是他们天机处旧人所为。所以他就算没有参与，但也把这件事情领下来，愿意承担责任。这点倒是让何乐更加佩服，毕竟敢担责任也是种优秀的品质。
“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如此说来，你确定还要继续替他们那些人强出头吗？”何乐不无嘲讽的说。
“不是老朽非要伸出头来讨打，而是职责所在。老朽知道侯爷非凡人，但有些事情不得不有所为。唯有请侯爷不要伤及这个小孩，她的父亲是马监军。当年北地血战当中，她父亲率领一千死士拦住了一万羯人的冲锋，最终死在乱刀之下。老朽这些年护着她长大，也无愧于马监军的嘱托。”
老者说完这话，便拱了拱手朝何乐行了一礼，然后将那名小女孩推到墙角，这才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何乐。他知道何乐对于北地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怀，因此他说这话时早就已经知道何乐必然会放过这名女孩。
至于这名女孩究竟是不是马监军的后人，这件事情就需要去做身份调查。其实在这个时代想要做这些调查非常难，只要有人说是，很大的可能性就无法反驳。但有一点何乐却能够确定，因为这位马监军非常有名，当年他率领一千死士将羯人的先锋队堵在了贺北闸口一天一夜。才得以让大量北地军民逃到船上，成功渡过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