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云来过了？”
范晨开口询问。
“是……”
梁管事点了点头，说道：“他询问了老黄的事情，然后便离开了。”
范晨起身，走到了梁管事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黄暂时不会回来了，他统管的事情，你暂时代劳吧。”
话音落下，梁管事顺从的低下头去，眼中却闪过了一道精芒，心跳都快了一拍，足以见其心中的激动。
范晨的话，代表的含义并不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让梁管事接过黄管事的事情，也并不只是表面上的杂役司的工作，更有其中见不得光的买卖。
黄管事之前统管灵药采集、灵药购买等事宜，其中灵药采集倒是没什么油水，但……灵药购买这一块，利润空间可是丰厚得吓人。
无论是吃拿回扣，亦或者以次充好，只要做的不算太过分，明面上都交代的过去，根据梁管事自己的观察，杂役司每年采购的灵药种子，其中被黄管事捞走的金额，至少也要占总数的一成五左右！
而这么多的钱，实际上已经超过了黄管事这么一个小小管事的职权和胃口，他只不过是背后之人的棋子，替那些大人物捞钱而已。
但……
即便只是如此，从那些大人物的手指缝里漏一点，也足够黄管事赚得盆满钵满了。
而现在，这个肥差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多谢范执事的栽培，多谢长老大人的信任……”
梁管事心中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千恩万谢的说道。
然而……
范晨站在他面前，脸上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知道谢我就好，不枉我将这个机会给你争取过来，老黄要干的事情，规矩你应该清楚，那是长老大人定的，但除此之外，我的规矩，你也要好好想想。”
“呃……”
话音落下，宛若一盆凉水扣在了梁管事的头上，令他心中的喜悦很快就被浇灭了大半。
范晨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在这买卖里捞的钱，除了给长老大人的那一份之外，还要多捞一份给范晨。
长老大人的那一成五，是无论如何不敢少了的，而除此之外，范晨还多要了一份，就只能从总金额的那八成五里再捞一些。
这件事本身，触犯不到梁管事自己的利益，但他此刻却还是无比的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范晨此刻说这话，到底是其真实想法，还是替长老大人考验他的忠诚。
如果是范晨出自本心，想要捞钱，那他一个食物链最底层的小小管事，自然是该答应的。
可是……
万一范晨说这话，是在替长老大人试探他可不可靠，那就万万不该答应，否则这份肥差就轮不到他的头上了，甚至可能因为知道的太多，被长老大人直接灭口，已经消失不见的黄管事就是最好的先例。
一时间，梁管事心中无比为难，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在刀尖上跳舞，根本不敢做出答复，也猜不透范晨这话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试探，两难至极。
“怎么，你不想谢谢我？”
范晨眯起了眼睛，眸子里露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是在催促。
“不不不，我……”
梁管事心中更加纠结了，左右为难。
而事实上，范晨这话，就是在替高一天长老试探，而非他自己想要捞钱。
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细水长流谨慎行事，永远是第一条生存规则，高一天尤其擅长此道，他定下了一成五的利润，就决不允许办事的人捞得更多，因为一旦超过了这个比例，就很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便是大祸临头。
所以……
如果梁管事答应为范晨再捞一份好处，范晨马上就会送梁管事去和黄管事相见，让这二人做一对落难兄弟。
“范执事……我……”
梁管事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正要开口答复。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传来，令紧张得满身冷汗的梁管事都有些被吓到了，气急败坏的问道：“哪个不长眼的？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吗？！”
门外传来杂役弟子慌张的声音：“梁管事，不好了，那楚云长老又来了……”
话音落下，梁管事楞了一下。
对面的范晨也微微皱眉，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范晨抬眼示意。
梁管事立刻问道：“他又来做什么？还是在查黄管事的事情吗？”
“不是……”
那杂役弟子回答道：“他去了杂役司的灵药种子仓库！”
话音落下，梁管事的脸色顿时惨白，大惊失色，慌乱的看向了一旁的范晨，然而这一看之下才发现，范晨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眼底深处仿佛还藏着一丝深深地恐惧之色，只丢下了一句话便立刻离开。
“马上稳住他，我去找长老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