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荣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自己二师傅的原话讲了出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大道三千,何来正道杂道之分。”
听到这个回答后,段息魂手上的动作明显地僵硬了一瞬,“是小老儿魔怔了,多谢苏楼主点醒了。”
“有什么可以谢的,我也只是转述而已。”
段息魂没有再回话,苏荣止也没有再开口,两人沉默着,完成了对沈老族长的治疗。
操控着蛊虫,将沈老族长身上的银针尽数拔起,苏荣止也收回了有些萎靡的春秋蝉,喂食精血后,将它收入窍穴之中。
看着苏荣止眉心悄然打开的窍穴,段息魂心念一动,刚想开口,一直在外维持秩序的沈令玉之父,沈正肃赶了进来,面色焦急。
“皇室,钱家,孙家他们说有要事相商,要见族长,哎,父亲你恢复了。”
沈正肃的脸色瞬间变做狂喜,又被他压下,只是快步走过去,抓住自己父亲的手腕,输入灵力探查他的身体。
很怪异的感觉,破损的经脉仍然破损,枯朽的身体仍是枯朽,现在的沈老族长完全就是一个筛子,靠着外来的巨量灵气勉强维持着生命,在一股沧桑的气息笼罩下,灵气的流失变得很慢,但仍在流逝。
“苏楼主,沈家各位,老夫有一个想法,不知各位可否配合?”
暂且恢复的沈老家主听到段息魂话语后,率先回应:“段大师但说无妨,这次上门的诊金还未支付。”
“没有成功诊治,怎敢收费,”段息魂仍是满脸苦笑,“老夫想要和苏楼主来一场赌斗,以南国憎蛊教和无界楼为赌注,苏楼主,可否愿意。”
“为何?”苏荣止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先反问了段息魂一句。
“憎蛊教本来就已经青黄不接,灵气衰退下,缺少新鲜血液的憎蛊教,更是濒临破灭,老夫已经命不久矣,苏楼主又将我弟子杀死,再无支柱的憎蛊教难以逃过被瓜分的命运。我这次来沈家,本就是存着救下沈老家主,希望在我死后,沈家可以庇护一下我的徒子徒孙。”
说到这段息魂释然一笑,“而且,就算我徒儿他有错在先,我身为他的师父,也要为他复仇,莫欺少年穷,可惜老夫已经老了,不如就让恩怨就此了结吧,我会留下遗书,让他们听你的指挥。”
沈令玉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开口,“如果他们不听呢,杀了别人的师父,师兄,然后还要别人听话,这是在做梦吧。”
“老夫相信苏楼主有这个手段的,而且,”段息魂将视线投向沈家人,“正好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老夫来此的情报已经泄露,与其说暴露老族长的病情,不如说是老夫欲于苏楼主赌斗,邀请沈家及沈老族长见证。”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主意,只要沈老族长在赌斗前露个头,让其他人知道他还活着,再加上老势力南国憎蛊教和新兴势力无界楼的归属,足以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吸引走,剩下的少部分尚存疑虑的人,就很好处理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才是修真界的常态,你永远不知道,你得到的情报,是真实的还是别人放出的烟雾弹。
纵然是那些对沈老族长出手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下手是否成功,毕竟这种千年的世家,底牌太多,灵气衰退,是新势力崛起的好时机,但是,不代表那些老牌势力就会坐以待毙。掌握着资源和人脉的老牌势力,自然也不会放弃在这时代大浪潮中更进一步的机会。
苏荣止最后选择了接受赌斗,沈老族长也表态答应段息魂,会在战斗结束后保护一下他的徒子徒孙。
侍女帮沈老家主换上新的法衣后,重振精神的他带着沈家众人来到了演武场,沈正肃代替自己的父亲,给皇室,孙家,钱家以及各路散修发了请帖,请他们一起来见证这一场赌斗。
早就在叠浪城等候的各家人,尽数接到了请帖,展示出沈家仍然强大的掌控力,更是清晰的告诉众人,沈家还没有乱。
就在赌斗前,沈令玉看着一脸轻松的苏荣止,“夫君,你为何要和他赌斗呢,他徒弟杀我被你杀了,本就是生死有命,他有什么理由报仇呢。”
看着时而聪明,时而犯傻的沈令玉,苏荣止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小笨蛋,你说是一个背后惦记你的蛊师可怕呢,还是和你面对面战斗的蛊师可怕。”
“蛊虫终究是背后伤人之物,而且如果不是段息魂年龄太大了,再加上灵气衰退导致修士寿命缩减,在徒弟被我杀死之后,他一定会一边培养新的徒弟,一边暗中报复我,对我下蛊可能失败,要是对周围人下蛊,比如娘子你,我真的很难防御,所以,这次正面赌斗,基本上可以告诉我们,他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