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儿心头一颤,连忙单膝跪地:“请神子,再给我一个机会。”
帝九霄头也不回,只是云淡风轻的扔下一段话:“本神子不必任何人辅佐,一人一剑,自当突破渚天万界。”
唐灵儿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奴婢僭越,以后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洗衣做饭,绝无怨言。”
话音落,春柳提着满是鲜血的紫电玄雷剑,出现在唐灵儿面前,柔然轻笑:“这就对了,跟在神子身边,便要忠于自己的本分。我乃神子贴身近侍,本分便是传达神子圣意,主管内务琐事。至于平定叛乱,杀光造反禁军,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唐灵儿紧紧攥着碧玉犀牛弓,低着头,默默离去:“奴婢也只是顺手杀光联军先锋,这便洗衣裳了。”
经过仙宫大门时,唐灵儿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宫玉卿,眼神中的杀意已不如先前那般凌厉。
“连你也屈服了,血海深仇不报了?”宫玉卿沉声质问。
“该报时自然会报,现在我要去洗衣裳了,让开!”
望着毅然离去的唐灵儿,宫玉卿转身望着仙宫方向,良久无言,默然而去。
帝九霄站在仙宫窗边,将宫玉卿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铸血帝道初启,连林御风都出手了,唯独宫玉卿冷眼旁观,不曾损耗过一缕真气。倒不是因为宫玉卿怀有私心,不愿献力,而是始终无法迈过心里那道坎。玉绝城一遇,一生高傲的宫玉卿,已经被神子威严所困。
所有的骄傲,荣耀,尊严,尽碎成尘。
宫玉卿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却又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最终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神子,您的良苦用心,她们会懂的。”
春柳候在身后,柔声轻语。
帝九霄眼神古井无波,淡然道:“我何须经营所谓的苦心?”
春柳薄唇轻咬,注视着秦驰威严却又孤独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疼惜。
帝家神子,自一降世,便站在九霄云端,高不可攀。极致强大的神赋,举手投足的无上威严,都让帝家神子成为傲立于众生的存在。只是这天赋也好,境界也罢,既是馈赠,亦是诅咒,高处不胜寒。
宫玉卿也好,唐灵儿也罢。
若不能磨去心性中的杂质,想要突破桎梏,成就一番伟业,又谈何容易。
春柳想要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见帝九霄凝视着远方的天际,嘴里喃喃自语。
“钟氏,三千道州第一宗族,即便是当年的帝家,亦要避其锋芒。为何却三万五次派一些杂鱼前来袭扰?钟氏血脉,高手如云,谋士如雨,不可能用出这等昏招。帝才灵感,虽能感应众生,但面对修为胜过我的人,却毫无用处。钟氏疆域,密云重重,便是我也难窥一二。”
春柳小声提醒:“神子,难道钟氏在酝酿什么阴谋?”
帝九霄轻言回应:“不用难道,而是必然。七国联军派先锋杀来,主力部队应该接踵而至,如今却在距离月照王都不足千里之处扎营。莫寒月和莫太白,倒戈相向,内外形成合力,正是一举击溃月照国的最佳机会。但是七国也好,钟氏也罢,却在最后关头收手了。”
“莫不是,钟氏忌惮于神子天威,不敢贸然出手?”春柳眼神尽是自信,连番交战,钟氏吃尽苦头,即便是身为小婢,也早已经不将钟氏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