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低头沉思起来,大宁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堪。
内有宰相欺君罔上,贪墨钱财,外有诡怪虎视眈眈,屠戮百姓。
甚至就连瘟疫灾祸都接连不断,摧残江山社稷。
果真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既然如此,为何身为一品大员,当朝太师的张道悉没有选择出手救国,反而是蜗居在守夜司里面,日夜背手而立?
景瑜想不通其中的关键,老马却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了当的说道:“少爷,二十年前大宁叛乱,皇上跟首尊两人孤身镇压叛军。
一个独守皇宫大门,一个奋力全城杀敌,这才将大宁的根基保存了下来。
但是首尊因为太岁的原因,只能护住大宁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今年值年的太岁恰好是首尊的死对头,皇上为了保护他,只能把所有励精图治的计划全部向后推延,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景瑜点了点头,他知道修者成为太岁以后,每年都会按照特定的顺序进行值岁,称为值年太岁,是年中天子,掌管人间的吉凶祸福。
待到一年期限过完,虽再无执掌天地之能,但修为会根据此年所做功绩进行反馈精进,一般来说都会提升几个档次。
今年值年的太岁看来跟张道悉有大仇,否则也不会拼着修为不要,选择把灾祸接连降至大宁。
同时,景瑜深深看了一眼老马,这个车夫竟然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看来身份也不简单。
不过对于他来说,老马并没有害人之心,况且还跟他说了这么多,大抵是可以信任的。
“老马,听你这么说的话,今年的太岁,恐怕还跟那个老梆货有所牵连吧。”景瑜摸了摸下巴,现在正值夏天,还有半年的时间才会进行太岁交替,怪不得张道悉每天只能蜗居守夜司。
“今年的太岁,就是那个老梆货的祖宗。”老马面露不屑,道:“要不是因为刚好轮到祂值岁,恐怕早就在棺材里面躺着了。”
老马这句话刚说完,天空中冷不丁的炸起一声响雷,原本缥缈的白云瞬间扩散消失。
中年汉子眯起眼看了看天空,灼热的太阳把他的脸庞照的通红,他见此,直接缩起头不再说话。
景瑜随着老马的目光看向天空,他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却把老马的神态瞧在眼中,心里不由警惕几分。
看来今年的太岁,不仅睚眦必报,还是个小心眼。
景瑜明白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当下最主要的事情还是提升实力和参加龙虎大醮。
等到境界上来了,有的是时间跟这群人玩。
一个孩童光着脚丫跑到景瑜跟前,抬起头望着青年,透明的鼻涕顺着人中划向嘴唇,他吸着鼻子,声音清脆的说道:“大叔,你的鞋子湿了。”
景瑜低头笑了笑,蹲下身子用袖口把孩童的鼻涕擦干净,道:“大叔身体好着呢,鞋子湿了也没关系。”
“那你不怕娘亲骂你吗?我每次回去,娘亲都会说我像是从土里滚回来的一样。”孩童歪着脑袋,漆黑的眼珠里面尽是疑惑。
“不怕,她对我可好了。”
“嘿嘿,我娘亲对我也很好,她虽然经常骂我,但还是会给我准备干净衣裳。”孩童咧起嘴笑道,缺少门牙的形象有些滑稽。
他看了看立在旁边,低头饮水的马匹,眼神里面泛起好奇,“大叔,这是你的坐骑吗,长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