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清晨，薄雾与细雨齐至。
天空被熏染成灰色，就连云层都很低。
景瑜身穿黑色西装，脸上充满肃穆，右手带着棺木，沉稳的向着陵园走去。
雨水落在他的头顶、肩膀。打湿了衣服，却无法浇灭炽热的心火。
赵学真位于右侧，身穿一席庄重的黑色中山装，银色的发丝被打理的整整齐齐，再也没有往常那般喜欢养生的作态。
他虽然知道棺材里面只有贾午的衣物，但是依旧表现的无比认真。
这位老伙计，是陪伴自己最久的人。现在故去了，怎能不让他感到难过。
他知道贾午是为了九界而甘愿赴死，这样的做法，很符合老伙计的习惯。
可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当初，他们三个人同时穿越，一方面要应对大宁的盘查，另一方面要提防诡怪的袭杀。
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跟大宁本土人士周悠扬，一同创造出了道家体系。
现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怎么到头来，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赵学真明白，贾午是想让九界，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但是看看手底下这群人，表面上装模作样的展现出伤心的样子，其实心里面都在想着明天应该如何夺取鹰派首领之位。
甚至就连袁建国，都有这样的想法。
赵学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但他也什么都没说。
自己是老了，但不是死了。
只要他在一天，就不会让九界，落入贪恋权利之人的手上。
赵学真想到这里，扭头看了看景瑜，心中的失落与难过，稍稍平复一些。
还好，有景瑜在。
再加上自己的徒弟杨坎，两人能够合作的话，至少可以保证九界不会就此堕落。
九界组织的所有成员，都排在队伍的两侧。
他们知道今天下葬的是谁，无论心里面的真实想法怎样，表面上都装出一副悲伤肃穆的模样，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忠心。
不少散人跟在队伍的最后方，他们虽然不是九界组织的人，但是在大宁的时候，或多或少接受过贾午的帮助。
算得上是除了景瑜之外，最情真意切的一群人。
等到棺材入土，墓碑竖立，事情办完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要全力准备明天的事情了。
赵学真冷眼望着这一切，嘱咐杨坎先去回去准备酒席，自己则落在最后面。
“大瑜，你怎么看待明天的选举？”
赵学真看着按部就班坐上轿车，前往酒店的人们。让景瑜稍微等等，丝毫没想着隐瞒什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他知道这个青年，现在心里肯定也憋着一肚子火。
所以与其拐弯抹角，还不如直来直往。
“赵老，您觉得现在的九界，还是以前的九界吗？”景瑜并没有回复赵学真的话，而是反问起来。
然而他也没有等赵学真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虽然爷爷没有跟我说过什么，但是我从他的举动看得出来。”
“他很在意九界，否则根本不会宁愿身死，也不做任何妥协。”
“但是您看看现在的人们，竟然在我爷爷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开始商议如何争夺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