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是个身体瘦弱的老头，有五十多岁，他见侯爷亲自来到，连忙起身，点头哈腰表示欢迎。
赵墨也不浪费时间跟他寒暄，直接问库房里面有多少钱。
一番了解下来，又去库房实地查看，洪堡所有的黄金和白银加起来，大约折合上辈子的500多万。
至于商铺和宅院什么的，洪堡一概没有。
赵墨颇为感觉诧异，洪堡身为一个城邑的城主，货真价实的小诸侯，居然流动资金才500多万？
有点穷啊！
不过赵墨稍稍转念，大致勾勒出了洪堡这个人的生活状态……一个竭力追求修为提升的修炼达人。
他对生活享受要求不高，把钱都花在了修炼上。
他是六品下境的修为，光是买六品功德玉来辅助修炼，一块就要花一万两金子，折合赵墨上辈子的一亿元。
赵墨前几天从洪堡身上缴获了两块六品功德玉，这笔开销就花了他两个亿，试问，他的洪城也才十万左右的人口，他这个城主又能有多富呢？
洪天雷之所以看起来比洪堡的钱多，那只是看起来而已，如果把功德玉的价钱算上，洪天雷大约有1.2亿的财产，不如洪堡多。
只是因为洪天雷仅有五品上境的修为，买的是五品功德玉，一块只要一千万，所以他才有余钱买其他的奇珍异宝。
如果洪天雷升到六品，他一样要省吃俭用，把钱省下来买六品功德玉。
当然了，如果洪天雷的道根不行，根本无法升到六品，又或者他升到了六品，却不在乎提升的速度，不想花钱买功德玉，那么洪天雷依旧可以过上奢华的生活。
赵墨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洪堡如此巴结袁福通的原因。
修炼真的很花钱啊！
对洪堡这种小城主来说，经济压力非常大，他必须依附袁福通，才有可能获得新的赚钱机会，从而继续在修行的道路往上攀升。
赵墨转身离开了账房，他没有拿走这500多万。
既然他准备以洪城为大本营做点什么，这点流动资金是必须留下的，而且这点钱还不一定够支撑整个洪城的运转。
……
第二天早上，赵墨轻装简出，带上李坚易和刘师爷到洪城街头微服私访。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准备以洪城和南洪城为大本营，挑起北海七十二诸侯的内耗，从内部消耗叛军的实力。
这样一弄，闻太师从外部攻打袁福通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在原著中，闻太师北海平乱足足花了十二年的时间，可见这一仗不好打，袁福通集团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必须从内部瓦解它。
现在，赵墨需要尽快了解这个城邑。
了解这里的民生，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了解民众对洪堡的支持度，掌握这些信息之后，他才能制定相应的策略。
比如说，如果洪城民风彪悍，对洪堡的支持死心塌地，赵墨就可以对袁福通态度强硬，就算袁福通发兵来攻打洪城，赵墨一样可以用洪城的兵力消耗对方。
反之，赵墨对袁福通就得柔和点，只能暗暗给他使绊子，坏他的好事。
既然是微服私访，三人都换上了平民的装束。
赵墨化成的洪堡扮成一个中年生意人，李坚易像是年轻英俊的带剑家丁，刘师爷则像是猥琐管家。
刘师爷很识趣，让赵墨和李坚易走在前面，他远远地走在后面十几步的距离，尽量不去打扰两人说话。
这几日，他已经看出堡侯爷与商朝降将李坚易之间有难以言表的关系。
今天早上一起床，他专门找下人打听，发现侯爷昨晚居然连夫人的面都没见，而是让帅小伙李坚易在卧室门口守了一夜。
而且侯爷把他最宠爱的二十几个侍婢都撵走了。
收到消息后，见多识广的刘师爷不由地神色一凛，顿时确定了心中某个隐约的猜测。
所以今日他陪二人出来微服私访，他很直觉地把自己缩小到微不可查的地步，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露面打扰对方的二人世界。
三人走了一会，赵墨注意到洪城有个很特别的情况：这里的民众非常崇拜一个叫鱼鲛圣母的神明，几乎每条像样的街道都修建了一个它的庙宇，而且前来焚香许愿的人不少。
欸，这个鱼鲛圣母是何许人也，我以前在原著里面为何没见到有这个人物呢？……赵墨暗暗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也很正常。
封神世界是一个神仙妖兽纵横的世界，在各个城池，民众祭拜的神明极多，有的神明只是当地的小神，根本上不了台面，书里自然不会提及。
“李将军，我们进去看看？”
赵墨在一个鱼鲛圣母庙前止步，转头问李坚易。
“嗯。”
手按剑柄的李坚易警觉地扫视周围熙攘的人群，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赵墨的贴身保镖。
鱼鲛圣母庙是黑瓦白墙的建筑。
一个大独栋，正中的案台上摆了鱼鲛圣母的泥塑金身像，比常人略高。
人像是个慈眉善目的少妇，左手抱着一个幼儿，右手食指竖起，虚指空中，面带微笑。
此时，案台前跪满了焚香的人，她们整齐磕头，口中念念有词，显得十分虔诚。
嗯，这里的香火真的很旺啊，洪城民众很有拜神传统，如果把云中子的像摆在这里，他可要高兴坏了……赵墨暗暗心动。
“客官，你要买香么？”
一个长着三角眼的婆子扯住赵墨的衣服，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
赵墨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今日不焚香。”
“那你就往后站，别挡着真正的香客！看你的样子，兜里应该有的是钱，却连买香的小钱都不肯花，你还指望鱼鲛圣母给你护佑，回去做梦吧！”
三角眼婆子顿时发怒。
卧槽，这么势利啊……赵墨只好跟着李坚易退出来，准备离开。
哪知才走十几步，他的身后突然传来嚎啕大哭。
“鱼鲛圣母，你帮我找找儿子吧，他昨晚明明在**睡得好好的，我早上睁开眼，就发现他不见了，呜呜……”
赵墨驻足回头，发现那是一个年轻的母亲，手里抓着一把香，使劲磕头。
“放心吧，你只要多烧香，鱼鲛圣母肯定能听到你的心愿，你儿子过几日肯定回来。”
三角眼婆子把刚刚卖香收到的钱塞进挂在腰间的小布包，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那孩子才五岁，白白胖胖，可壮实了，我的家门也关得严严实实，他就睡在我的身边，怎么我一睁眼就不见了呢？呜呜呜……”
赵墨略微思索，问李坚易：“你怎么看？”
“肯定被人偷走了。”
李坚易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就睡在旁边，为何没发觉自己的孩子被盗呢？”
赵墨继续发问，因为这才是案件的最关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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