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张铜印了。”真秀谢道。
跟这张阔打交道倒是省事不少,大家直来直去,少费了不少口舌。
“只不过……”张阔说着皱起了眉头。
“可还有别的难题?”真秀紧张的追问。
“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我听说大师跟知府大人有些冲突,只怕此事叫他知道,搞不好会刁难宋掌柜,不如叫宋掌柜低调一些,尽可能不暴露跟大师的这一层关系。”
张阔的话不无道理,而且也是出于好心的建议。
但对此真秀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早有计较。
“不,不用隐瞒,直接叫乔银章告诉裴彪就是。”
“这是为何?”张阔有些不解,觉得真秀是不是有些自信过头了。
“贫僧就是想让裴彪知道我在奉天城留下了眼睛,只要他的知府当不好,佛祖自会遵循善恶有报的天道,给他降下属于他的报应。”
听着这威胁意味满满的话,张阔不禁咽了一口吐沫,甚至就连真秀屡屡直呼知府老爷的名字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大师真是有心了,知府大人明白您的苦心想必会非常感动。”张阔一脸正经的说道。
“希望如此吧。”真秀也做悲天悯人状。
……
与张阔聊完,真秀就在房间歇息着。
只不过他一直开着房间的窗户,打量着街上的动静。
以他的五感,城北的动静都能听个大概,时刻了解着现在城里的情况。
知道现在仍旧能看到有人被捕快押回府衙的大牢,但看着都是家丁庄客模样的。
稍有些身份的都是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请到了府衙,自然也不会戴枷上镣的那样粗鲁。
真秀倚在窗边,静静聆听着这些动静。
这些人直道此时才展露出自己肮脏狼狈的一面,不管他们平日里维系的有多好,终究有被揭穿面具的一天。
他们自以为只要把面具戴得足够久,自己就变变成面具的模样,都快忘记了自己真是的模样有多丑陋。
人心之恶,难以叵测。
真秀抬头看向了奉天城的天空,这里的气息比鸡陵府还要黑暗多了。
一路行来,不管他如何斩妖除魔,这片天就不曾怎么变过。
可现在,真秀清晰的看到天空的阴霾开始散去了一些,而且仍在持续散去。
想来等到此事完结时,这里的天应该能晴朗上一些吧。
“杀了那么些妖魔怪鬼都不曾令这天有过变化,可现在……”
他忍不住感慨一句,只不过这也给真秀提了个醒。
原本他一直以为此方世界的气息如此黑暗压抑,都是因为暗中有妖魔作祟的原因。
毕竟,在鸡陵府中也确实是如此。
当他斩杀了当地为祸一方的大妖,就可以让鸡陵府的气息变得清明,重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可现在真秀才意识到,只怕这人祸对世间的危害,远大于那些妖魔。
“或许,鸡陵府才是病得最轻的地方。”
真秀念叨一句,倚在窗边闭目养神,静静的听着城里纷扰的动静,幽幽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