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牌三娘一直挂在孩子身上,想来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张母看向陈行砚,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行砚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再也不挣扎了。
他像是失了魂一样,瘫坐在光罩内,瞬间就陷入了深沉的颓废中。
陈行砚微微颤着手,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牌。
他盯着手里的玉牌,久久没有说话。
“杀了我吧……”
好一会儿,陈行砚如此说道。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他看着一旁的大无畏尊者请求道,但大无畏尊者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否决。
陈行砚见大无畏尊者不搭理他,又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真秀。
“喂,小和尚!”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
“现在就动手吧!”
“就当是帮帮我!”
陈行砚说到最后,已经是痛哭流涕,难以自已。
真秀微微转头,但终究是没有彻底转过身来,面对陈行砚。
他径直往前走去,然后来到了张母和张坤的身旁,将白莲神纹的光芒全都笼罩在了张坤的身上。
其他能救的人已经都救完,身下的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体征。
白莲神纹虽然神奇,但也无法起死回生。
现在,只剩下张坤一人还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了。
而陈行砚则是抱着手里的玉牌痛哭着,根本停不下来。
他手上的玉牌和张坤脖子上的玉牌本位一体,分为前后两面。
这是陈行砚的老师传给他的。
陈行砚手上的玉牌刻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两面玉牌上的话,算是陈行砚的老师对他最后的教导,他本人也是十分爱惜这玉牌。
当年,他和三娘私定终生,但因为身无长物,便把这玉牌当做了他们的定情信物。
陈行砚一半,三娘一半。
他们俩人的玉牌还能合二为一,变成前后各有一句的玉牌。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儿子出生之后,三娘把玉牌挂在了儿子身上。
想来是因为陈行砚不能陪在孩子的身边,三娘便想让玉牌代替父亲守护孩子。
现在这玉牌却反倒成为了真相的凭证。
只不过这真相也太过残酷了。
这二十年来,没有一个赢家。
在场的,不在场的,都是一群可怜的输家。
真秀尽力治疗着张坤,心中如此想道。
他由衷为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仿佛这天下间就没有好事在发生。
或许还是有的吧。
只不过那些微弱的确幸,如同沙砾一般不起眼。
但眼前的一起起悲剧,却如同日月星辰一样,时刻灼烤着世间众生。
“众生皆苦,是这样的意思吗?”
真秀的眼神无光,失去了再动手的兴致。
他先前有多么的想要击杀陈行砚,现在的内心便有多么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