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地方他是再也不想来了,净是麻烦事。
从庄园里出来排好队形的家丁们倒也没有主动攻击他们,就是在那里守着他们,显然是想以势压人,不战而屈人之兵。
看对方那熟练的模样,恐怕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毕竟双方之间实力悬殊,也难怪先前云阳县会多次无功而返了。
而且看身后官差们两股战战的惧怕模样,恐怕先前是吃过大亏的。
真秀先前还有些不信,但此时已经明白这些家丁应该是真敢对官差动手的。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强如真秀也不禁发了难。
“此事倒也怪不得云阳知县,对方也是恪尽职守了,毕竟还把这案子报到了三法司来。”
“对三法司来说,抓人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让这位恪尽职守,愿意把案子报到三法司的知县保住。”
宋鹤卿这么一说,真秀也很快就领会到了关键。
确实,以云阳知县的角度来说,不了了之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默默的压下此事,不仅能给自己减少麻烦,甚至还能交好豪强。
豪强家里的官能给云阳知县带来麻烦,也同样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好处。
可即使如此,云阳知县还是选择了尊重那条人命,尊重大炎律,费力不讨好的把案子报到了三法司。
若是没能好好处理此事,让这等官员最后落了个糟糕的结局,岂不是寒了天下有志之士的心。
到时候,恐怕会有越来越多的官员选择隐瞒此类事件,越来越多的不愿意做清官好官。
“原来是如此棘手的事情嘛……”
真秀默默感慨,沉默了下来。
老实说,先前从李逸的口中听说了朝廷对天下动**的态度时,真秀是非常气愤的。
觉得朝廷根本不负责任,没有将黎明百姓放在眼里,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尸位素餐的废物。
可如今只是接触了云阳县的一起简单命案,就让真秀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有些粗浅了。
人的事情,似乎总是单纯不了呢。
“那你先跟我说说这案子的详情吧,这人是怎么杀的?”真秀问道。
宋鹤卿面色古怪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其实案子很简单,这庄园的主人姓梁,大家都称之为梁员外。”
“云阳县最大的豪强就是这家,平日里欺行霸市,横行无忌。”
“那一天在县城正调戏良家,结果被女孩的父亲出面阻止,当即起了冲突,女孩的父亲也被梁员外亲手打死了。”
“若是以往,事情麻烦了推出去一个家仆顶嘴就是了,只是那一天街上有不少人证,没法做的如此明目张胆,所以事情才麻烦了起来。”
听完宋鹤卿的叙述,真秀没好气的说道:“你确定是起了冲突吗?”
看着眼前茫茫多的家丁,真秀实在是不敢想象那个平头老百姓面对这个阵势敢还手。
宋鹤卿当即明白真秀的意思,尴尬的干咳一声:“反正案宗上是那么写的。”
“如此说来这梁员外倒是一个该死之人。”真秀幽幽说道。
察觉到语气不对,宋鹤卿赶紧一把拉住了真秀。
“大师你可不能乱来,这是京城,你还是三法司的客卿。”
“那梁员外都要顾及悠悠之口,没法像平日里拿家丁顶罪。”
“若是你也冲动,我们三法司也不一定能保下你。”
宋鹤卿紧张的不行,生怕真秀冲动起来。
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和尚,怎么有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