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落雪城是个正确的决定,在通往那个不知名村庄的过程中,周围地颜色开始逐渐地多了起来。经过一座雪山之后,便进入到了一片森林当中,虽然都是些光秃秃地树木吧,但总归是看到了点有生命的东西,这让人有些安心。
一行人缓缓走在高大地树木中间,头顶依然是一片白茫茫地天空,有时候光线微弱,都分不清是在早上还是在下午,那幅画面混淆了这个概念,将一天里分为黑夜和白昼,好像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开始地概念,黑与白。暮看着周围的树木,手指轻轻地在树干枯的躯干上划过,那熟悉的触感让她的眼前浮现出了过去的画面,那时候的她,独自一人坐在树上,或是坐在湖边看水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她好像就这么站在某棵树的后面,透过相间的树木躯干,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自己。她一阵恍惚,发现当时的自己,居然会是如此的稚嫩。
暮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那个男人,他一脸平静,应该是脑海中没有浮现出和自己一样的画面吧,不然的话,他不可能那么无动于衷。若不是他当初把她从那个森林里面带出来,她觉得自己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出来了,更别提来到这么遥远的的地方,甚至到达了雪原厄斯的深处。这一切回想起来都如此神奇,一个不经意间的选择,居然会演变成如今这样,怎么样都太过超乎想象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这副微笑让她原本冷冰冰的脸,顿时焕发出生机,身上都透露出一股柔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亲近。
星花轻轻地依靠在暮的肩膀上,金色的头发蓬松地上下颤动着,即使光线微弱的情况下,她的一头秀发依旧富有光泽,是容易被人嫉妒的颜色了。她蓝色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把她心中的期待与幻想全部投射到了她所能看到的每个场景。这些树木干枯腐朽的躯干,在她的目光中再次焕发出生机,重现出它们生机勃勃时期的样貌,在她的视线移动下,每一棵树木上的积雪都逐渐融化,枝头上重新长出新的嫩芽,头顶的天空,云彩被拉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金灿灿的阳光从其中倾洒下来,无数金色的光线照亮周围,他们一行人就像是走在金色的烈阳中一样。
她眨了眨眼,周围的景象还是那样,但方才她所见,已经满足了她的期待,所以对她而言,这周围的环境再怎么萧瑟,也不会让她被这氛围所影响。星花背后的衣袍忽然动了动,自己的那双翅膀收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她会偶尔把它展露出来稍微活动一下,然后再收回去,所幸她这个外袍比较大,即使她把翅膀露出来也不会显得特别明显,所以他们就只是看到星花身后忽然响了一下,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林葬天回过头,与星花的视线撞上。
星花低下头笑了笑。
林葬天知道她刚才做了些什么,也只是笑笑,对她而言,若是人间没有那么多异样的眼神的话,她或许会自在一点吧。可事实就是现在从神域来到人间的天使,就只有她一个而已,所以她在这边,可谓是极其罕见的存在。当初被关起来的经历,她至今仍旧无法全然释怀,换做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想必都不会轻易忘记的。那段经历给星花的心上拉开了一条口子,让她很难再相信除林葬天以外的人。有些事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但是能做的就是往上面填上新的东西,以至于不会经常想起来,通过新的记忆将过去不好的回忆掩盖,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
几人来到了一个山前,然后大致找了块空地休息。
北辰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地看着那座雪山,白雪点缀在大山上面,那些**出来的黑色山体并不显得突兀和多余,反而二者构成了某种和谐的感觉,这时候即使没有明媚的阳光也并不显得可惜,好像只有这样昏暗的灰色才能够突出这附近的美感。当他放下双手的时候,发现天色确实渐渐暗了下来,就像是被人拨快了时间一样,只是一会的功夫,天空便已经暗了下来,走到这边,天上的云少了很多,晚上也能依稀见到星星了。
红栗站在林葬天旁边,见他蹲着身子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于是便问道:“你在捣鼓些什么呢?”
林葬天把手从地上拿起来,然后指了指旁边从地上露出的一角。
红栗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雪地上冒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看这露出来的轮廓,里面埋着的,应该是一块石碑吧。“这是什么?”红栗看向林葬天。
林葬天手指点了点,土地轰隆一声巨响,旁边的星花他们纷纷投来视线。只看到雪地不停地颤动着,一个黑色的石碑从地下缓缓地升起,抖落了一身的泥土,然后展露出了它的全貌。
北辰他们围了过来,打量着黑色石碑上面刻着的文字,这些文字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语言,若不是它刻在了石碑上,而且排列如此整齐的话,都以为这是谁胡乱画在上面的图画了。
“这是?”北辰凑在石碑前面,一副想要把这东西弄明白的样子。
林葬天笑了笑,拍了拍手,站起来道:“这附近以前是一个国家,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国家早已经不复存在了,”林葬天指了指脚下土地,说道:“全部都被埋了起来,就连他们的历史也一并封存了起来,所幸还留下了这么一块石碑,”林葬天看向那块黑色的石碑,说道:“证明他们这个国家确实曾经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