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再见吧……”梦千转过身去,身后的那道通往外界的门也就此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然后梦千走到桌子旁,给自己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然后默默地念叨着这酒水的名字——“月流”,终究是没能留下来,还是要走。他浅浅地笑了下,一口饮下杯中酒,然后放下酒杯,随手一挥,将桌子上的残局全部抹去,于是观星台上又重新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梦千一个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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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望着周围,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到观星台的最高处,随着他向前走去,他的身后也渐渐地凝聚起了一片浓厚的云海,当他走到那里停下脚步的时候,云海已经开始向着他的身前弥漫了过来。
梦千抬起头来,头顶的天空又重新恢复了原样,在他的眼中,头顶的星空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根据昨日的星空,来判断未来,其实也是预测的一种方式,只不过掌握这种方法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这件事情也大多数被束之高阁,不会轻易被人知晓。从儿时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每日一边读书,一边待在观星台上看着头顶的星空,思考着它们之中的含义,然后就像是陪伴着它们一样,它们同样地也在陪伴着他,即使没有话说,也仿佛是什么都说了,在这里的时候,往往能够让他的心中感到一阵宁静,没有丝毫烦恼。没有别人的时候,梦千往往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但若是有人在旁边的话,他就会浑身不自在,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是如此。今日和林葬天待了那么久,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了,奇怪的是,和林葬天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自己的身旁也同样漂浮着一颗无言的星辰一般,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那个一直也没怎么打过交道的外甥这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但是他总感觉那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的眼睛里面,似乎藏了许多难以诉说,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
“唉……”梦千叹了口气,心想若是那个灰袍老人在的话就好了,就是有他的存在,才会让梦千觉得世上确实是有个人能够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身边,而不会像爹娘那样早早地就离去了。
他缓缓地坐了下来,青石地面上还是有点微凉的,随着他坐下之后,眼前的云海顿时往上开始翻涌,几乎要覆盖到他的脖子那里,然后梦千随手挥了挥,将面前的云海稍微拨开了一点,然后身边的云海迅速地沉降下来,随后在他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个由周围的云朵围成的圆形的空间,里面泛起了一阵涟漪,随后开始浮现出过去的画面,看着那个浮现在画面中的男孩,梦千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触碰他的脑袋,但是很快的,伸出去的那只手便已经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又重新被他收回。
于是梦千就开始独自欣赏起了他儿时的事情,今日一点也不打算处理宗门的事务了。
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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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城。
城墙之上,此时已经落满了积雪,白木阳依旧看着远方的战火通明,耳边仿佛能够听到从那一处遥远的战场上面发生的声音似的,但是现实中却是风雪飘摇,眼前之景已然是一片黑色,除了远处的火光以外就再也没有看到别的了。
白木阳的脸庞被旁边亮起的灯火给照亮,她趴在城墙上,和周围的将士们一起望着远方的那处遥远的战场,和所有人一样渴望着这场仗的快速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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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皙而纤细的双手从衣袖里面伸出,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似乎是在为谁祈祷。
远处。
火光连天,似乎要把头顶的夜空也给烧穿似的。
雪狼双手提刀,于战场上面迅速来回,他一点也不畏惧此时的情况,只是方才见到白三都的头盔被人打落之后,稍微有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罢了,不过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还是记着明礼跟他说过的话,那匹战马在战场当中即使没有了身上的人的控制,依旧是很平静地待在原地,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惊慌,到处乱跑。雪狼见此,不禁心道:“怪不得明礼当初明礼交给他的时候再三叮嘱那匹战马千万不能够受到折损,确实是一匹好马!”
他从战场上迅速穿过,留下了一条“火焰道路”,就像是在战场上面栽种了高大而怒放着的火焰花束一般,迅速地在战场上面燃烧了起来,将那些妄想要偷袭黑骑的人的小心思都落了空,别看雪狼虽然不常出手,但是他在战场上面的战斗本能是极其恐怖的,即使是背对着敌人,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的变化,甚至可以预判自己身后的敌人的行为,即将要做什么,然后以做出判断,做出相应的反应。
随后雪狼从夜空中闪过,一边砍落周围的敌人以及射向他的暗箭,一边将面前的道路给清出一条干净的道路来,免得落下去踩到的全都是人的尸体。
雪狼蓦然出现在他先前骑的那匹战马旁边,一手将一个想要骑到自己的战马身上的敌军的伪装者扯下战马,然后一脚踢碎了他的胸骨,连带着他身上的铠甲一起嵌入他的身体里面,后者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似乎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自己伪装得那么像,是怎么被人发现的。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雪狼的嗅觉一直很灵敏,早在出发之前,他就已经将每一位林家黑骑身上的气味都熟悉了,所以他这样的伪装在雪狼看来,实在是拙劣,一点也没有掩饰的必要。
随后雪狼直接飞身上马,拉起缰绳,然后驾马向前奔去,准备前往白三都的身边。
一旁的黑骑也正在战斗着,每一个人不光单人作战极其优秀,而且还特别擅长协作,对于那些武器的使用也是得心应手,比如雪狼就看到一个年轻的黑骑,这么短短的一会,手上的武器便已经从缴获来的弓箭变成了一把刀和盾牌,这些都是敌军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他心疼自己身上的林家军刀被这样的人的血给玷污了,所以一直没有舍得将自己的军刀拔出,一直用着敌军的武器,不得不说,虽然他们的武器比黑骑的要差很多,但是用他们的武器来砍他们自己,倒还算是轻松许多。但是很快那个士兵就被一旁的将军给批评了,骂了他几句,才算是让他同意用自己的刀来砍下这些人的脑袋,在林家军刀之下,即使是带了盔甲也是无济于事,全部都会被一刀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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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林家的基本功练得极好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在这样的战场上面,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刀法会被别人破掉,因为但凡是练习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他们手上的刀法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千变万化,所以应对一些有点自己的“小技巧”的敌人的时候,一点也不会落于下风。
远处。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战场上面闪过,白三都一点也没有犹豫,在战场上面来去自如,这样自己的背后可以放心地交给别人的感受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想必这就是林家黑骑享誉于众多军队之中的原因了吧?白三都一手提刀,一手拿着缰绳,随手在自己的身前划过几道刀光,落在面前的时候,便凝结成了一道长长的“白光”,将敌人全部冻结在了其中,然后又是一道剑光,这回倒是没有颜色的一道无形的气浪了,经过那些被冻住的敌人之后,那些冰块会相应地爆开,碎成了一地的渣子,连血液都是一片碎冰的形状,完全没有半点能够活下来的痕迹。
随着时间的过去,现在的局势完全就是一边倒,势如破竹的林家黑骑,以及越来越陷入颓靡状态的鸣凤城与未央城的军队。不过白三都很快便也认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似乎这两个城池派出来的军队里面的将士们,都是一些战斗力不高的存在,似乎他们是早就已经想好了要将这些人给抛弃掉了,就是不知道这些此时此刻还在奋战的两个城池的将士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在他们之中,也确实是加入了一些精锐,想必这些人是知道自己此行大概率是有去无回了,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驱使他们能够来到这个必死之地。
“白三都!”突然,敌军中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他似乎是认出了白三都的样子,他那头显眼的白发,凡是见过他的人,很难不将他认出来的。
白三都停了下来,拉了下手上的缰绳,身下的战马随即停下了马蹄。
他看向不远处,一个人正骑着马朝着他这个方向飞奔而来,那人也是一个精锐,在与黑骑的对战中也能够不落于下风,然后被他堪堪逃脱了黑骑的包围,跑到了白三都跟前来。
“要打就跟我打!你个叛徒!”那人满脸血污,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此刻驾马来到白三都的面前,气喘吁吁,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和血污,但是他的愤怒已经肉眼可见了,只见他拿着一个巨大的长刀,从地上拉起来,与之相连的,还有他手上的那根锁链,和那个巨大的长刀的刀柄几乎连在了一起。
白三都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才认出了自己面前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过去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若不是当年他去了落雪城的话,本来他也是应该跟在自己身边,一起来到落雪城的。但是可惜当年,也就是现在和白三都对峙之人,选择了留下来,没有和白三都一起去到落雪城,本以为自己会有更好的未来,但是没想到自己却成为了别人的弃子,真是不甚唏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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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你无论跟谁打,都是必死无疑。”白三都淡淡地说道。
那人冷哼了一声,然后拖起那个好似和自己的手腕缠在一块的锁链,将那把巨大的弯刀直接甩向了白三都这边。
白三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出刀在那把巨大的长刀上面斩过。
只听到一声破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把长刀被白三都砍出了一个缺口,此时和白三都手里的长刀卡在了一块。
见那人还想要挪动,白三都瞬间加大的自己手上的力道,使得后者一动也不能动。
“你要是再出几刀的话,手就不能要了。”白三都冷冷地说道,“若是你愿意投降的话,以你的能力,我再跟你求求情,你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去你的!老子宁愿死也不做阶下囚!”那人脸上狰狞道,然后身子一拧,旋即将长刀从白三都的身前拉回到自己身边,然后驾马朝着白三都这边跑来,想要给白三都致命一击。
白三都微微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于是侧过身子,在与那人交错而过的时候,一刀将其斩落马下,后者的身子在地上翻了几个圈,最后瘫软成一滩肉泥一般,完全没了刚才的那股劲,其实在他逃脱出黑骑的包围之后,到达白三都的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为何……为何要臣服于帝国的人?”男人气息奄奄,半睁着眼,对着驾马出现在他面前的白三都问道,这好像是他心里面这么多年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他的眼角有一滴泪光闪过,但是被血污覆盖下的男人的脸庞此时已经陷入了僵硬的黑暗之中。
白三都微微地叹了口气,“唉……我跟你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理解的,我这不是臣服于帝国的人,我的理想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我所想要的,是雪原厄斯的光明的未来,而不是魔教的天下,你懂吗?只要魔教还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的理想就永远也不会成为现实。而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理解我的理想,而且愿意将这些变成现实的人,你叫我怎么可能不去帮他?这不仅是帮他,也是在帮我自己。”
“都是借口……什么理想不理想的东西……叛变了就是叛变了……”男人声音沙哑道,他此时的目光已经渐渐地陷入了空洞和死寂之中。
白三都摇摇头,“所以说,你永远也不会理解我的做法,我为的,只不过是雪原厄斯的百姓真的可以过上好日子罢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温饱都是一种奢求,随时随地都活在巨大的恐怖之中,魔教对于雪原厄斯的掌控,只不过是让每一个雪原厄斯的人成为它利用的工具罢了,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牺牲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目的只是为了掠夺,却不是真正地为了那些百姓。”
此时地上的那人已经失去了生命,没法回答白三都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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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睁着,仰面朝天躺在雪中,周围已经是一片猩红之色,男人的脸上还维持着生前的表情,带着愤怒和不甘心,像是想要质问些什么,但是却没有得到回答,流露出一丝怔然,以一种冰冷的眼神望着头顶的天空,眼睫毛上沾满了雪花,一片霜白。
白三都知道他是特意来找他的,为此还特意闯过了黑骑的包围圈,目的就是为了早一点到他的跟前,问出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为什么?”他翻身下马,用手轻轻地将他睁开的眼睛闭上,“睡吧……在那边的极乐世界,没有战争,也没有伤痛,你会活得很开心的。”
周围的喧嚣声不绝于耳,此时此刻,世上的一切,好似都自行退到了角落中去,没有人打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告别。
雪狼在周围拿着双刀赶走了一切妄想着通过这个机会来攻击那位白发男子的敌人,他一头蓝发,穿行于敌军之中,比起幽灵,他更像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死神,在他经过之处,到处都是他留下来的火焰,如同地底喷出的“火蛇”,到处撕咬着周围的敌军。
白三都随即回到了战马上,他知道雪狼就在周围,所以自己大可以放心地下去和那人告别。他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中还不是很明显,但是被火光照耀之下,倒是显得像是金色了。
他于是拉起缰绳,准备继续向前推进。
“驾!”
白三都驾马奔向远处,一头白发飞扬,于战场上格外显眼。
他近日的梦境之中,那个宝相庄严的雕像手中的那个写满了文字的书卷上面的封印似乎解开了一部分,只是还没有解开更多,但是他那场雪白的梦境之中,看见的那一处雪原,渐渐透露出了其真实的面貌。他也因此而少了很多的困惑,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难以入睡了。
随着时间过去,想必一切都会想起来的吧?那个由自己来告诉自己的故事。
白三都右手提刀,驾马奔向前面的敌军。
一道刀光瞬间闪过。
远处。
白小树也正穿行在各个敌军之间,她的目标主要还是暗杀那些岗哨,以让黑骑们在夜色中抢占先手,现在看来,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不过她却没有丝毫想要休息的念头,反而是莫名的来了想要战斗的兴致,行事作风也一反以往,开始变得异常的直接,就像是一个笔直的利剑从敌军之间迅速闪过,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敌人的鲜血。对于现在已经觉醒了远古雪豹神通的她而言,面前的这些敌人,都是一个个练手的木桩子一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呼……”
她把面前的这个人的脑袋从自己的面前扭开,甚至都没有用上自己手上的刀。
白小树蹲下身子,在他的身上搜刮了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但是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当她叹着气,准备遗憾起身的时候,旁边忽然出现了一袭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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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栗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白小树在这死人的身上搜刮战利品,掩嘴微笑道:“你现在怎么还从死人身上拿钱了?我不是记得你之前石头城那次赚了不少吗?你那个储物器里面还能够放得下吗?”
“钱怎么样都不嫌多的。”白小树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双手,然后问道:“你难道很有钱吗?居然一点都没有想要捡钱的想法?”
红栗本来是想要嘲笑一下白小树这样的行为的,但是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一本正经地向自己提问了,然后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没有,倒是有些积蓄,还算是能够过得下去。”
白小树皱了皱眉,然后问道:“难道他没有给你一点支援吗?”白小树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出来那个“钱”字,反而是以“支援”这个词来代替了。不禁为自己这时候的机智而感到骄傲。
红栗摇摇头,她自然是知道白小树说的他是谁,除了林葬天,又还会有谁呢?
“那这样吧,咱们在这里互帮互助,我在地上捡钱,你给我作掩护,怎么样?事成之后,你我四六分账,你六我四,如何?”白小树思考了一番之后说道。
红栗想了想,似乎还是有些纠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鬼使神差的,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是没成想居然答应了白小树这样有些荒诞的合作。
“好!那么合作愉快!”白小树笑了笑,和红栗握了握手。
红栗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点开心,但是还是很好地维持住了自己此刻波澜不惊的神情。
这周围被她们杀得已经没人胆敢接近这边了,黑骑也都过来了,所以她们不禁看向更远处。
“这人太多了,我们去那边吧?”白小树指了个方向,跟红栗说道。
红栗点点头,随即一袭红衣瞬间飘向远方。
“嚯!真快!”白小树望了望远处,然后马上低下身子,右脚向前迈出一步,然后下一刻便像是离了弦的箭一样,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到前面去杀人,顺便收割一下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了。
远处。
陆思高大的身影位于黑骑的前方,一手拿着那个巨大的斧子四处挥舞着,所到之处,都是人仰马翻。这样高强度的打斗非但没有让她感到疲惫,反而是越战越勇了,身上的劲仿佛用不完了一般,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进入到了“状态”之中了,在这个“状态”下,很难找到可以和她抗衡的人物。
根据明礼之前跟她交代的,最好是将敌军全灭,但是跑走一些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在陆思看来,她一定要做到上一条,所以这一路以来,她手上的斧子基本就没有停过。
她瞥了眼不远处的林衠,后者手里拿了一根银白长矛,于战场上骁勇无比,到还算是个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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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她简要地评价了林衠一句。
林衠将刚被自己的长矛戳下马人刺死的人挥向一边后,扭头看了眼陆思,然后说道:“谢过陆将军夸奖!”
“哈哈……”陆思笑道:“我这可不是什么夸奖,是实话!”说着,她便已经挥舞着手上的巨斧,策马奔向前方了。
林衠看了眼陆思的背影,于是提起手上的银白长矛,也驾马跟了上去,紧随其后。
这一夜。
从落雪城出去的林家黑骑,将鸣凤城和未央城的集合军队打得片甲不留,溃不成军。
近乎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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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大洲,空中某处。
刚刚醒过来的陈白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边都是白云,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是在云海之上,而且感觉还正在往下落,顿时吓得有些魂不守舍,随着她的一声尖叫,她的身子瞬间就弹了起来,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还差点就要从月壶剑上摔下去。
陈白用了好久才逐渐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是在月壶剑上,她下意识地倒吸了口凉气,然后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朝下面望了望,这才发现好像整个月壶剑上面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
“林……林葬天?”陈白的声音很小,她生怕只有自己一个人,说出来这句话的瞬间都带了些哭腔。
“怎么了?”
这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陈白马上回头望去,就像是遇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样迫切似的,眼泪汪汪的。
在月壶剑的旁边,一袭黑衣的男人御风而行,黑发肆意飞扬,眼神冷峻,他见陈白望向自己,嘴角有些笑意,然后他低头看向她,轻声问了一句:
“睡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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