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海不禁莞尔一笑,捋了捋胡须,眼里流露出慈祥的神情。
很快一锅肉汤便被墨亦一人解决了个精光。
他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满足的呼出一口浊气,说道:“自我辟谷以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吃饱喝足,墨亦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当他吸收完灵药的营养,虽然修为没有变化,但是整个人却显得格外神采奕奕,尤其是六识提升的不是一丁半点,即便不动用灵识,天花板上的蜘蛛,角落里的小虫子等等,这些小动物的活动轨迹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是一粒细小的尘埃,他也能够捕捉到。
“这些都是对修炼大有益处的灵药啊,云爷爷您对亦儿太好了。”
说到这,墨亦的眼圈有些微红。
自从修为被废之后,他在宗门中受到了诸多冷嘲热讽,偶尔连饭都吃不饱,甚至还被打发到药房做杂役,受尽白眼。
当年的他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以往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全都不见,连最好的师弟师妹也都背叛他,最可悲的莫过于青梅竹马反目成仇,最后还被污蔑成杀人凶手,落得个千古罪人的骂名,那段日子可谓是饱受世态炎凉,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若非觉醒无极剑体,恐怕自己已经被百剑罚身了吧。。。。。。
想到这,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都过去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云沧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墨亦抬起头,望向云沧海。
后者正含笑看着自己。
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充斥着慈爱与宠溺,仿佛能滴出水来。
“爷爷。。。。。。”墨亦轻声唤道。
“怎么了?”云沧海问。
“陪我喝点吧!”墨亦指了指旁边的酒坛。
“正等你这句话呢!”云沧海爽朗的笑出了声,拿起酒坛,为他斟满一杯,又递到他的手上。
“干!”
“干!”
二人碰杯,仰首一饮而尽。
酒入喉咙,一股辛辣的滋味瞬间在他的胃里蔓延,火烧般灼热,可是和心酸比起来,却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二人并未说话,默契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谁都没有停下,仿佛这样就能消除心中的苦闷,完全把酒当水喝了。
酒过三巡,两人的脸庞都浮起淡淡的绯红,眼睛里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
“痛快!”墨亦哈哈大笑,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云沧海没说什么,笑着陪他喝酒,男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多言,一切皆在酒中。
接下来,墨亦一边喝一边诉说着这五年来发生的种种过往,云沧海静静地聆听,时不时的附和几句,一壶酒不知不觉便已经喝掉了一半。
气氛融洽的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说到尽兴处,一老一少勾肩搭背坐在那哈哈大笑起来,说到伤心处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话题不知不觉转移到玉梓琳身上。
墨亦鼻子发酸,忍不住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些年没流过眼泪都流出来,毕竟他是动了真心,结果却不尽人意!
说多了都是泪啊!
云沧海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努了努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这孩子能够早日从悲伤中走出来。
渐渐的,墨亦情绪稳定了下来,脸色也恢复如常,他抹了抹眼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让您老人家见笑了。”
云沧海摇了摇头:“你不要恨那丫头,他日等你重归剑门,千万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毕竟她也是被坏人蒙蔽了心智,等她冷静下来,以她的聪慧定然能分辨是非曲直。”
说这话其实他心里也没底,那丫头和他父亲相依为命,感情深厚的很,如今所有矛头都指向墨亦,人证物证俱在,又有坏人在一边煽风点火,再加上她的性子本就过于偏激执拗,怕就怕在她会想不开啊!
想到这,他心里就难免一紧,毕竟玉梓琳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实在不愿意看到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因为一个误会而反目成仇,甚至相互残杀!
墨亦没说话,脸色阴晴不定,当时她那一剑穿心,已经彻底斩断了彼此的羁绊,哪怕最后误会解开,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再走到一起。
云沧海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说道:“剑门虽然不复当年那般强盛,但也不容小觑,简仁那小子已经顺利成了门主,此事已成定局,不过,如果你想,老夫可以去帮你出了恶意,甚至帮你夺回剑门!”
虽然有人警告过他,不要过分干涉进去,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
墨亦毫不犹豫拒绝了,他攥紧拳头,眼眶泛红,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要靠我自己拿出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却坚定异常。
云沧海愣了愣,继而欣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他当初所认识的墨亦,不屈不挠,不畏艰险,有一颗铮铮铁骨之心。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老夫尊重你!”
他拍了拍墨亦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修炼讲究循序渐进,切莫操之过急,否则容易走岔路,你的天赋在我看来不输墨丫头,想要达到她那种程度也不过迟早的事情,但老夫更希望你去超越她,最后,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切记要量力而行!”
墨亦点了点头。
“说说破军的事吧!”
云沧海转换话题:“破军这家伙是个罕见的剑道奇才,实力与我在伯仲之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疯子,他在剑圣境苦心钻研数百年之久,他对此境的理解甚至比老夫还通透,这家伙一生痴迷于剑术,各方面造诣极高,将来你若是想找他报仇,除了修为要达到和他一样的境界,各方面也要达到极致才行!”
说起破军,他也有些忌惮。
墨亦却有些不以为然,虽然败过一次,但下一次他不觉得自己还会输。
若无极剑体真如无极前辈所言那样,恐怕不需要达到剑圣境,剑仙境再加上其他神奇的能力,想来打败破军不在话下。
如若不然,这个剑体恐怕就对不起它那无解的称号了。
“再和你说说有关于剑圣这个境界的事情。”
云沧海正色道:“剑圣,顾名思义,是指剑术上已经达到巅峰以及剑道的极致,这也是已知最高的境界,修为达到这个境界的剑修,不仅与天同寿,剑心通明,一剑挥出,可洞悉世间一切虚妄,挥手投足间便有毁天灭地之威,一定程度甚至能令天地为之失色,日月为之黯然。”
“掌握领域和法则之力便是剑圣的标志,领域一出,谁与争锋,至于法则,言出法随,一念生,一念死,化腐朽为神奇,开辟小世界也是不在话下的。”
云沧海侃侃而谈,墨亦认真倾听,对剑圣也算有了一定了解。
“剑圣之间的战斗几乎很难分出胜负,有时候胜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这个主要看谁先露出破绽,但达到这个级别的人又怎么轻易露出破绽,甚至都没有破绽。”
“除此之外,剑圣很难被杀死,断肢重生什么的都是小儿科,哪怕整个人被打爆了,但只要还有一滴血,一个细胞存在便能无限重生,这也是让人最恶心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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